京都霊毗记:汉方东渡的仙草缘(上卷)(2 / 2)

山县昌景按道三的法子调整后,再没士兵出现燥症。大军休整五日,将士们的寒痹全好了,战马也恢复了活力。武田信玄率部突袭北条氏的军营,大获全胜,战后特意派人给道三送了柄武士刀,刀鞘上刻着三枝九叶的霊毗草纹样:“道三先生的仙草酒,助我军破敌,此刀聊表谢意。”

道三摸着刀鞘上的纹样,心里满是感慨——这霊毗草酒,在朝鲜是治民痹的良药,到了战场,却成了振军威的利器,还得跟着士兵的体质调整,可见“实践先于文献”,真是半点不假。他把军营的病案记在医案里,特意标注“行军者多阴虚夹寒,霊毗草酒需加麦冬三钱”,补在了金福实的用法之后。

第三卷京都药肆:藿法传民间

霊毗草酒治好武田军寒痹的消息,很快在京都传开。西市的“松源堂”药铺,掌柜藤井半兵卫看着络绎不绝的客人,笑得合不拢嘴——他半个月前从道三那里学了霊毗草的用法,现在每天都要泡十几坛霊毗草酒,还是供不应求。

藤井本是个普通的药商,之前只卖些常见的草药,自从道三把霊毗草的用法告诉他,他便开始留心收集民间的用法。有一天,京都东阵的产妇阿雪,产后腿冷得像冰,连给孩子喂奶都得靠婆婆扶着,来药铺买生姜汤,藤井想起道三说的“霊毗草温肾”,便试着给她配了霊毗草酒,还加了当归:“当归能补血,和霊毗草配着,既能驱寒,又能补产后的虚。”

阿雪按藤井的法子喝了十天,腿不冷了,能自己抱着孩子坐;半个月后,她能下地做饭,特意来药铺谢藤井,还带了碗自己做的红豆汤:“藤井掌柜,您这药比我喝的产后汤管用多了!”藤井把这个病案记在本子上,又琢磨着能不能用霊毗草治小儿寒咳——他邻居的孩子小太郎,咳了半个月,痰少而稀,夜里咳得更凶,药铺的止咳药吃了也不管用。

藤井取来少量霊毗草春叶,研成细粉,和蜂蜜调成膏,给小太郎敷在胸口:“春叶比冬根燥性轻,加蜂蜜能润燥,敷在胸口,能直接透进肺里,驱寒止咳。”小太郎敷了三天,咳得轻了;七天后,咳全停了,又能在院子里追着蝴蝶跑。藤井的妻子笑着说:“你这法子,比道三先生的还细,连孩子都能用。”

藤井把这些民间用法整理好,专程去“曲直堂”拜访道三。道三看着藤井的本子,上面记着产妇、小儿、老人的不同用法,还有“春叶外敷、冬根泡酒”“配当归补血、配蜂蜜润燥”的细节,眼睛一亮:“藤井掌柜,你这些都是好经验!我之前只记了治寒痹的法子,你补的这些,比典籍里的还全!”

道三跟着藤井去了“松源堂”,见药铺的墙上挂着霊毗草的图谱,旁边还贴着不同用法的字条,客人进来,藤井都会先问体质,再推荐用法——给老人的酒里加生姜,给产妇的酒里加当归,给孩子的用春叶配蜂蜜。道三看着这一幕,心里忽然明白:汉方的智慧,不仅要靠医者传承,更要靠民间的药商、百姓,在生活里实践、调整,才能真正扎根。

他把藤井的民间用法,都补进自己的医案里,还画了幅“霊毗草辨证用法图”:左边是冬根泡酒(配生姜治寒痹、配当归治产后寒),右边是春叶外敷(配蜂蜜治小儿寒咳),“先生,现在的霊毗草用法,比金医女带来时,可丰富多了!”道三笑着点头:“这就是实践的力量,它能让一株草,变成百样药。”

第四卷启迪着录:藿智入典籍

天正十九年的春,京都的雪化了,东山脚下的樱花开得正好。曲直濑道三坐在“曲直堂”的窗前,手里捧着厚厚的医案,里面记满了霊毗草的实践案例——阿竹的寒痹、武田军的行军病案、藤井的民间用法,还有他自己后来治的十几个患者,每个案例都详细记着体质、症状、用药、好转过程,甚至还有失败的教训:有个阴虚的老吏,误服纯霊毗草酒,燥得流鼻血,后来用麦冬水才解。

道三翻开之前带来的汉方典籍,《神农本草经》《本草经集注》里,只说淫羊藿“主阴痿绝伤,益气力”,没提治寒痹,更没说配伍的细节。他摸着医案上的字迹,心里有了个念头:要把这些霊毗草的实践经验,整理成书,补充到汉方典籍里,让后世的医者,不用再像他当初那样,对着典籍束手无策。

他给书取名《启迪集》,取“启迪后学”之意。在“霊毗草”的条目里,他先写了形态:“三枝九叶,叶背金斑,生朝鲜济州岛阴坡,冬采根,春采叶,夏采茎。”再写药性:“性温,味辛甘,归肝、肾经,主寒痹筋骨挛急,产后寒,小儿寒咳。”最详细的是用法,分了“治成人寒痹”“治产后寒”“治小儿寒咳”“行军者用”四种,每种都写了剂量、配伍、炮制方法,还加了“禁忌”:“阴虚者忌单用,需配麦冬;孕妇慎用,恐动胎气。”

他还特意写了段“实践记”,讲了金福实传法、武田军用药、藤井收集民间用法的故事,最后写道:“霊毗草之法,非独书册所载,更在朝鲜牧人之验、京都百姓之践、甲斐将士之证。汉方之学,源于生活,成于实践,后学当循此道,勿泥于典籍,方为医者之本。”

小次郎帮道三抄写《启迪集》,看着条目里的细节,感慨道:“先生,这条目比任何一本汉方典籍都详细,连‘竹刀切片’‘米酒选济州产’这样的细节都有,真是把实践都写进去了!”道三笑着说:“这些细节,看着小,却是药效的关键——金福实用竹刀,是怕铁器伤药气;济州米酒性温,是因为当地水土凉,米酒得够温才能引药。这些都是实践教给我们的,不写进去,后人怎么能用好这草?”

《启迪集》抄好后,道三送给了京都的汉方医家、武田信玄,还有藤井。藤井把书放在药铺的案头,客人来买霊毗草,他都会翻开书,指着条目说:“这是道三先生整理的法子,都是实践验过的,错不了。”渐渐地,霊毗草成了京都医家的常用药,不仅贵族用它泡酒治痹,百姓也用它治产后寒、小儿咳,连大阪、奈良的药铺,都来京都进霊毗草,这株从朝鲜东渡的仙草,终于在日本扎下了根。

道三坐在窗前,看着窗外飘落的樱花瓣,手里握着阿竹送的锦帕,心里忽然想起金福实离开京都时说的话:“草木无国界,只要能解百姓的苦,在哪都是好药。”他摸了摸《启迪集》上的字迹,知道这霊毗草的故事,还会在日本的土地上,继续写下去——写在医者的案头,写在百姓的生活里,写在汉方东渡的智慧长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