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掌柜按方子做,喝了三天,盗汗就少了;七天后,口干的毛病没了,也不流鼻血了;半个月后,精神头慢慢恢复,也敢下地走动了。他特意去“济世堂”谢赵瑾叔,不好意思地说:“赵大夫,都怪我贪心,只知这药能‘补’,却不知还得看身子能不能受得住。”
赵瑾叔笑着递给他一张纸,上面写着“驱却痹风无患冷,强将腰膝不愁弯。扶阳尽道兴阳好,种子何愁得子难”的诗句:“王掌柜,这淫羊藿本是好药,能治痹痛、补肾阳,可要是为了‘兴阳’贪多,就错了。就像田里的庄稼,施肥多了会烧苗,这药补多了,身子也会‘烧’啊。”王掌柜接过纸,连连点头:“赵大夫说得对,我这就把药酒送给需要的人,再也不盲目贪补了。”
第三卷深山访农:藿识补文献
赵瑾叔整理淫羊藿的病案时,总觉得还有些民间的用法没摸清——比如药农采淫羊藿时,为什么总选“九叶三枝”的?不同季节采的,药性有什么不一样?他决定去乌镇西的深山,拜访常年采药的刘老丈,看看能不能找到答案。
刘老丈住在深山的茅草屋里,房前屋后都种着草药,见赵瑾叔来,连忙迎进屋里,泡了杯草药茶:“赵大夫,您是来问淫羊藿的吧?这药我采了四十年,里面的门道多着呢!”赵瑾叔笑着点头:“刘老丈,我看典籍里只写了淫羊藿‘性温’,却没说怎么选、怎么配,您给我讲讲?”
刘老丈带着赵瑾叔去后山,指着一片淫羊藿说:“您看,这药得选‘九叶三枝’的,枝少了药劲弱,叶多了杂气重。春采叶,夏采茎,秋采枝,冬采根,各有各的用法——春叶嫩,适合煮水喝;冬根壮,适合泡酒,这都是老辈传下来的,典籍里可没写这么细。”赵瑾叔蹲下来,仔细看那些草药,果然,九叶三枝的淫羊藿,根须更壮,叶片更厚,比其他的精神多了。
他们走到一处溪流边,刘老丈指着岩石上的淫羊藿说:“您再看,这溪边的淫羊藿,比山上的润,治燥咳也管用。去年我孙子得了燥咳,我就采了些春叶,配着麦冬煮水喝,三天就好了。”赵瑾叔心里一动:“刘老丈,这淫羊藿还能治咳?典籍里只说它治痹痛啊!”刘老丈笑道:“典籍是死的,人是活的,实践多了,就知道它的用处了。”
刘老丈还教赵瑾叔一个方子:“治风湿痹痛,淫羊藿配桑寄生最管用,桑寄生能祛风湿,淫羊藿能温肾,两样一起煮水,比单用强十倍。我年轻的时候在山里摔了一跤,得了风湿,就是靠这方子好的,现在还能爬山采药呢。”他边说边采了些桑寄生,递给赵瑾叔:“您回去试试,准管用。”
夕阳西下时,赵瑾叔跟着刘老丈下山,手里捧着采好的淫羊藿和桑寄生,心里满是收获——这些民间的实践细节,比如“九叶三枝为上”“冬根泡酒”“配桑寄生治风湿”,比典籍里的寥寥数语详细多了。他暗下决心,要把这些口传的智慧都整理下来,补进自己的《本草诗》里,让更多人知道淫羊藿的真用处。
第四卷辨证着诗:藿训传医理
赵瑾叔从深山回来后,把刘老丈讲的用法、周阿公和王掌柜的病案,都记在本子上,满满写了三大页。夜里,他坐在灯下,看着那些笔记,想起白天的经历,取过纸笔,开始写《本草诗》。
他先写淫羊藿的形态:“深山恶听水潺潺,九叶三枝草色斑”,眼前仿佛浮现出深山里的溪流、岩石上的草药;再写它的药效:“驱却痹风无患冷,强将腰膝不愁弯”,周阿公拄着拐杖来求医、后来能下田的样子,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接着写世人的误区:“扶阳尽道兴阳好,种子何愁得子难”,王掌柜贪补伤身的模样,也让他叹了口气;最后,他笔锋一转,写下警示:“休为淫羊贪食此,助精随处便行奸”,希望世人能明白,这药是治病的,不是纵欲的工具。
写着写着,药铺的门被推开了,是镇上的教书先生李秀才:“赵大夫,听说您在写关于淫羊藿的诗?我来讨教讨教。”赵瑾叔把诗递给李秀才,李秀才读了一遍,赞叹道:“赵大夫,您这诗不仅写了药的用处,还讲了医理,连‘辨证’的道理都藏在里面,真是‘医者诗人’啊!”
赵瑾叔笑着说:“李秀才,我这诗不是凭空写的,都是实践出来的。周阿公的痹痛、王掌柜的虚火,还有刘老丈的采药经验,都是这诗的根。要是只看典籍,不看实践,写出来的诗也没用啊。”李秀才点点头:“您说得对,‘实践先于文献’,这才是治学、行医的道理。”
赵瑾叔又把刘老丈教的“淫羊藿配桑寄生”“春叶治咳”的方子,补在诗的注解里,还画了幅淫羊藿的图谱,标注着“九叶三枝”“冬根为佳”。他摸着厚厚的笔记,心里满是欢喜——这不仅是一首诗,更是一本给世人的“藿药指南”,能让更多人正确用这味药,不辜负它的药效,也不糟蹋它的价值。
窗外的雨停了,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纸上。赵瑾叔收起笔,望着月光,心里想着:等开春了,再去深山找刘老丈,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的好方子,把《本草诗》写得更全,让这味药的智慧,能传得更远、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