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能力不是简单的预知未来,而是所有被它预知的未来都会成为既定现实,无法躲避。
也因此,乾启完全知晓了纱织的行动。
锵!!
此刻,纱织的刺剑与那把剑精准地撞在了一起。
两者接触的瞬间,纱织感觉自己撞上的不是一把剑,而是一座正在高速运行的山脉。
咔嚓!!!
一股蛮横到了极点的力量,顺着剑身疯狂地倒灌而来。
纱织手中的银白色刺剑,连一秒钟都没能坚持住,就从中断裂。
紧接着,那把剑的余势更是不减,狠狠地扫中了纱织的胸口。
嘭——!!!!!
纱织甚至没能发出悲鸣。
她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在瞬间翻转了过来,像一个被全垒打击中的棒球,以比来时更快的速度倒飞了出去。
黑白相间的能量粒子在她身上疯狂地逸散。
她撞碎了自己刚刚用于掩护的巨大水泥块,又撞穿了后方一堵残存的墙壁,在空中翻滚了近百米,最后才重重地砸落在了一片冰冷的积水与瓦砾之中。
“咳……啊……”
剧烈的冲击,让纱织的意识都出现了短暂的模糊。
电火花在她的身上胡乱地跳动着。
几秒钟后,所有的装甲都化作了光点,彻底消失。
变身……解除了。
纱织又重新变回了那个穿着破旧风衣的少女,让她狼狈地躺在泥水里,猛地咳出了一口血。
就连驱动器因为承受了过载的冲击,已经停止了运作,发出了“滋滋”的电流声。
“怎……怎么……可能……”
她顾不上全身的剧痛,挣扎着想要抬起头,望向烟尘弥漫的战场中心。
雨水,还在冲刷着渐渐散去的烟尘。
那个沐浴在金色光辉中的身影,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剑。
“纱织。”
乾启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胜利的喜悦,也听不出怜悯。
他似乎在雨中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刚才那场一秒都不到的碾压式战斗,只是为了让他获得一个可以好好说话的机会。
“改变世界确实很难,所以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做的事情会有多么重大的影响。”
纱织的呼吸猛地一滞。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男人在展现了如此近乎不讲道理的力量之后,还要对她一个手下败将说这些。
这难道又是什么新的、残忍的炫耀方式吗?
“对我来说……基沃托斯是个很梦幻也很纯粹的地方。”乾启的声音在雨幕中清晰地传来,盖过了风雨,“所以在发生某些事的时候,只要我站在最前面,能让身后的孩子们少承担一点不该承受的沉重职责,那就已经足够了。”
“孩子……”
纱织挣扎着从地上坐起,喃喃自语着。
“没错。”
乾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用那平稳的语调诉说着:
“我只是个普通人,没法保证自己的生命究竟会如何迎来落幕。”
“但在此之前,如果学生们对她们的青春故事有着发自内心的美好期盼,我也会尽我所能的帮她们去实现。”
“无关其他,只是在单纯地履行作为大人的义务。仅此而已,就像我当初是这么告诉梓的。”
说罢,他顿了顿,然后郑重其事地对纱织接着道。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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