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都怪你!”云清婳的眼泪在眼眶打转。
裴墨染像是犯错的孩子,头都快抬不起来,蔫蔫地看着她,双眼灼热。
“昨晚你把我推醒啊,你身娇肉贵的,要是真把你压坏了,留下病根怎么办?”他越说声音越小,有些语无伦次,“呸呸呸,蛮蛮大吉大利,必不会有虞。”
她被他逗笑了,怂了怂鼻子,“夫君不识好人心!我心疼你嘛!”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弧度,心仿佛置于温水中。
昨晚的确是这些日子以来,他睡得最好的一次,一夜无梦,精气神都变好了。
“我皮糙肉厚的,哪用得着你心疼?”他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
云清婳抬起无事的一边胳膊,捧着他的脸,“你快进宫吧,别耽搁了,皇上驾崩,登基仪式尚未举行,你别让人捉住话柄。”
他不假思索地摇头,“我昨日就跟诸葛先生交代好了,今日晚些去勤政殿。再说了,你都病了,我怎能安心离开?”
听到这里,云清婳的睫毛颤了颤,心中的惊喜瞬间膨胀开。
这还是第一次,裴墨染为了她,放弃了朝政。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他心里,她比朝政重要了呢?
如果她在裴墨染心中的分量超越朝政,她的攻略值就到达一百分,那么现在她是不是已经达到了九十五分?
他们二人实在太熟悉对方,裴墨染轻而易举就捕捉到了云清婳眼角眉梢的小雀跃,但她面上还强行装着平静。
裴墨染沾沾自喜,他的唇贴在她的耳畔,戏谑道:“至于吗?我不走,娘子就这么高兴?”
云清婳:……
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会自我攻略的人。
她:呼吸。
裴墨染:你真是手段了得!
“真会给自己贴金,我已经不疼了,你快走吧!”她推他。
“明明喜欢得不得了,还嘴硬!也罢,本宫不跟你计较。”他傲娇地扬起脖子。
云清婳翻了个白眼。
他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帝梓宫安奉后,下葬之前,礼部主持了裴墨染的登基仪式。
裴墨染身着玄色金丝绣龙纹袍在圜丘坛祭天,接受文武百官的参拜,授予宝玺。
云清婳站在阶下丹陛的右侧,挺直细长的脖颈,仰视着裴墨染。
她今日的妆容明艳,不同于往日的淡雅,她画了花钿,点了绛唇。头上梳了狄髻,头戴九龙九凤点翠凤冠,身着明黄色织金翟衣,霞帔的边缘缝制了九十九颗珍珠,上面绣了牡丹云凤纹,端庄大气,华贵肃穆却不失葳蕤。
她带领着东宫女眷、大行皇帝的太妃对上首的裴墨染行朝拜礼。
四目相接的瞬间,二人眼中仿佛有星子闪烁,星光灿烂。
云清婳现在的身份有些许尴尬,册封皇后仪式还未举行,她现在尚未是皇后。
但更尴尬的另有其人。
她瞥见朝臣中,裴云澈的神情落寞,周身戾气缠绕,其他臣子对他避而远之,曾经被众人追捧的贤王从此跌下高台,无人问津。
而太后也就是之前的皇后,压根没被裴墨染允许参加登基大典。
她找金嬷嬷向裴墨染通传了好几次,极力要求出席,但都被裴墨染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