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立山亲口答应过,难道出尔反尔..."穆枫的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胸腔里翻涌的怒意几乎要冲破喉咙。他指节猛地发力,方向盘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塑料外壳上甚至沁出了细密的裂纹。
后视镜里,自己的倒影被幽蓝的仪表盘光映得扭曲,眼底布满了血丝。
渔夫慢条斯理地将手探进鱼篓,粗糙的手指握住三棱军刺的瞬间,空气里突然弥漫开一股铁锈味。刀刃被月光镀上银边,寒光顺着锋利的血槽流淌,在地面投下弯弯曲曲的冷影。
"涂老大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他故意拖长语调,喉结在布满胡茬的脖颈间滚动,目光像油腻的爬虫般滑过韩暮雪苍白的脸颊,"可这位韩小姐嘛...有人出了三倍黄金,要她的心脏今晚就泡在福尔马林里。"
韩暮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新月形的血痕渗出温热的液体。晚宴上楚怜儿倚在廊柱旁的画面突然清晰——那女人眼尾的朱砂痣在水晶灯下跳动,握着红酒杯的手指掐出青白的指节。
原来那时她眼底翻涌的不是嫉妒,而是淬了毒的杀意。当《问》的旋律响彻宴会厅时,自己夺走的何止是风头,更是楚怜儿视若性命的掌控感。
"是楚怜儿..."她无意识地喃喃自语,舌尖尝到咸涩的味道。膝盖不受控制地颤抖,白纱裙被攥出褶皱,仿佛要将那致命的名字揉碎在掌心里。
穆枫闻言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像是被按下开关的战争机器。后视镜里,三辆摩托车正轰鸣着冲过路口,车头大灯如探照灯般扫来,将他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几何块面。
最前方骑手的皮衣上绣着荣耀会的双鱼标志,排气管喷出的火星在夜色中划出狰狞的弧线。
他猛地推开车门,夜风卷着梧桐叶灌进车内,将韩暮雪的发丝吹得凌乱。
穆枫推开车门的瞬间,裹挟着深秋寒意的夜风骤然灌入,将几片枯黄的梧桐叶狠狠拍在他面颊上。
尚未及挥手拂去,耳畔已响起破风锐响——渔夫的三棱军刺如毒蛇出洞,刃口在街角路灯的映照下,划出一道银白中透着冷蓝的弧光,直刺他面门。
他足尖猛地一点车门踏板,身体如柳絮般斜飘而出,后腰却"砰"地撞在车门边缘,传来一阵闷痛。
怀中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嗡鸣,那柄用玄铁精钢锻造的龙牙枪似有感应,枪身缠绕的上等红缨在夜色中无风自动,宛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而锋利的枪尖处,寒光凝聚成寸许长的芒刺,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明劲后期的小娃娃,也敢在老子面前使弄长兵?"渔夫见状,脸上刀疤扭曲,狞笑着欺身近前,手中军刺再次划出刁钻弧线,直取穆枫腰眼要害。
穆枫沉腰立马,脚下踏稳马步,手中龙牙枪杆顺势斜挑,精准地格开对方攻势,枪尖借着反弹之势,在空中划出半轮残月般的冷冽光痕。
"老祖宗留下的'一分长一分强',到了今儿个也不过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