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里带着习武之人对黑市佣兵的轻蔑，指节因想起昨夜的凶险而微微泛白。

“是么？”穆枫挑眉，掌心按住她微凉的手背，“那哪里能找到这几个家伙？总不能在大街上喊他们名字吧。”

想起巷战里四鬼腰间泛着青光的山鬼玉佩，那狰狞的图腾仿佛还在眼前晃动。

“应该去万宝楼或者天海市的荣耀会试试。”韩暮雪坐直身子，睡衣领口滑落露出精致的锁骨，“万宝楼你知道的，表面是卖奇珍异宝的拍卖行，地下室里连修炼禁术的残卷都能搞到。至于荣耀会……”

她顿了顿，眼神变得审慎，“明面上是给武者接商业演出、赛事代言的经纪公司，门口还挂着‘武者就业服务中心’的铜牌。但圈内人都知道，那栋玻璃幕墙的写字楼里，十八层以上就是专门‘花钱办事’的地方。”

“万宝楼我知道，上次在那里买过东西。”穆枫揉了揉眉心，想起那座金碧辉煌的建筑，“但这个荣耀会又是哪里？听起来像模像样的。”

“他们很懂包装。”韩暮雪从他怀里挣脱，赤脚走到窗边，指着远处一栋顶部有金色皇冠标志的写字楼，“看，就是那栋楼。前台小姐会问你‘是否需要职业规划服务’，你只要回答‘想找能兑现承诺的合作伙伴’，就会有人带你坐专属电梯。他们最重信誉，接了单子就算目标躲到天涯海角也会办到，当然收费也高得吓人。”

穆枫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玻璃幕墙上的阳光刺得他眯起眼。脑海中突然闪过楚怜儿在演唱会上冰冷的眼神，想起云诺那张不怒自威的脸——万宝楼是极阴姹女派的产业，去那里追查无异于羊入虎口。

叹了口气，指尖敲了敲茶几：“那就去荣耀会试试，反正两边都能摸到线索。”

只是想起要和那些把信誉当商品的人打交道，他袖口下的拳头不自觉攥紧，掌心的旧茧因用力而隐隐作痛。

韩暮雪赤着脚站在飘窗边，晨光将她的身影勾勒出，她突然转过身，发丝随着动作扬起又落下，眼神明亮得如同盛着两汪清泉：“我陪你一起去吧。”

话语说得干脆，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仿佛昨夜与崂山四鬼激战的疲惫从未存在过。

穆枫看着她身上松松垮垮的旧t恤，下摆堪堪遮住大腿，露出一截白皙纤细的小腿，忍不住低笑出声。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语气里带着调侃与宠溺：“好的，不过出门前必须换件衣服。”

说罢，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打量，故意皱起眉头，“要不我心里可不爽，总不能让别人把我的宝贝当成无家可归的小猫。”

“死鬼小心眼！”韩暮雪娇嗔着拍开他的手，杏眼瞪得圆圆的，可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扬起，眼底满是藏不住的满意。

她伸手戳了戳穆枫的胸膛，“还不是怪你，谁让你家里没有女孩子的衣服。”

说话间，她踮起脚尖，在他唇上轻轻一啄，“等我换好衣服，看我不迷死你。”

说完，像只欢快的小鸟般，蹦蹦跳跳地朝卧室跑去，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在客厅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