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怜儿死死攥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精心修剪的美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镜面中的倒影扭曲变形,那张被舞台妆粉饰得明艳动人的脸庞,此刻因扭曲的神情显得狰狞可怖。
“老太婆!”她突然对着镜子恶狠狠地嘶吼,声音里满是怨毒与不甘,“什么事都偏袒师姐,她不就是你的曾孙女么?从小到大,什么好的都给她!”尖锐的声音在空旷的化妆间回荡,惊起一阵寒意。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儿时师姐总能得到长辈们的宠爱,而自己无论多么努力,换来的却只是一句“还需努力”。
“我哪点比师姐差了?”她喃喃自语,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化作熊熊烈焰,将理智彻底吞噬。
“既然你不让我争,我就偏偏要争一口气!”她咬牙切齿地说,一字一句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
门外传来工作人员催促转场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楚怜儿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疯狂。
她抓起手机,用尽全身力气砸向化妆镜。“砰”的一声巨响,镜面如蛛网般裂开,碎玻璃飞溅一地,映出她破碎又疯狂的倒影。
剧烈的喘息声中,她颤抖着蹲下身,捡起掉落在地的手机。
指尖在屏幕上滑动时,美甲划出刺耳的声响,仿佛是她内心疯狂的写照。
点开通讯软件,找到“崂山四鬼”的头像,她毫不犹豫地将穆枫的照片发送过去接着输入指令:“教训那个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打个半死就行了。”
发送键按下的瞬间,她瘫坐在地,脸上露出一抹扭曲的笑容,那是被嫉妒和恨意支配的疯狂。
凌晨两点的巷口,腐烂的银杏叶在积水里泡得发胀,浓稠的腐叶气息混着潮湿的泥土味,如同一张令人作呕的网,笼罩着这片黑暗的角落。
青苔顺着砖墙蜿蜒生长,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残破的霓虹灯牌在风中摇晃,时不时闪烁几下,将阴影切割成细碎的菱形。
四道黑影如同从地底爬出的鬼魅,贴着墙角缓缓浮现。他们的靴底裹着厚厚的绒布,碾过碎石时,仅发出蛛丝颤动般微弱的声响。月光掠过他们身上斑驳的夜行衣,布料缝隙间隐约露出暗红色的血迹,不知是猎物还是他们自己的。
为首的“赤发鬼”一头如火焰般的红发在夜风中狂舞,脸上那道贯穿右眼的刀疤泛着狰狞的青紫色。他慢悠悠地摩挲着袖中短刃,刀刃与布料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像是毒蛇吐信。
喉间突然爆发出一阵森然笑声,如同一把生锈的锯子,生生划破了死寂的空气:“听说水月门那个小丫头刚突破明劲?正好拿你们试试手!”
话音未落,他身后三人如同训练有素的恶犬,瞬间呈扇形散开。腰间刻着山鬼图腾的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那狰狞的鬼脸仿佛活过来般,咧开嘴露出森白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