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刀门禁地演武场内,有弟子悄悄掐了把大腿——就在半盏茶前,这位代宗主还只是明劲后期,此刻却能凭罡气境修为硬撼先天强者的八分剑意。
执事们握着惊堂木的手指关节发白,其中一位老执事甚至把腰间令牌掉在地上,哐当声响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冷如月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抖,她看见穆枫施展过‘惊天一刀’后略有些脱力,便急忙走了上去搀扶一把。
左不悔暗运内息压下翻腾的气血,玄铁护腕在暮色中泛着冷光。
他望着弟子们敬畏的眼神,又看看穆枫脚下那道被刀气犁出的深沟,心中暗道:\"好个穆枫,这下连霸刀门的内鬼都该收敛了。\"
可这份快意很快被一丝怅然取代——这等惊才绝艳的人物,偏偏不是天刀门亲传弟子。他想起当年师父临终前的嘱托,目光落在穆枫腰间不属于天刀门的革囊上,喉结滚动着没说出那句\"若你是我亲传...\"
夕阳彻底沉入西山时,左不悔的目光忽然落在冷如月身上。女弟子正用帕子擦拭太煌刀上的血渍,刀身映出她紧蹙的眉头,几缕被劲气吹乱的发丝贴在光洁的额角。
\"如月这孩子...\"左不悔想起她十岁入门时攥着木刀的倔强模样,又看看此刻与穆枫并肩而立的身影,突然有了撮合的念头。
可这想法刚冒头,就被他自己掐灭了:一个是手把手教刀的导师,一个是青出于蓝的弟子,这层关系...再说如月性子冷傲,穆枫又偏爱独来独往,万一捅破了窗户纸,怕是连师徒情分都难维持。
\"掌门?\"冷如月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左不悔这才发现自己盯着弟子看了太久,连忙咳嗽两声掩饰尴尬,目光扫过演武场遍地狼藉时,突然笑道:\"今日这场演武...倒像是为穆枫接风洗尘了。\"
他故意把\"接风\"二字咬得极重,看见穆枫握刀的手微微一顿,又看见冷如月耳尖泛起的红晕,心中那点撮合的念头,竟如雨后春草般悄悄冒了芽。
穆枫拄着太煌刀,刀身传来的余温渐渐消散,虎口处的血痂与刀柄缠绳黏连微微皱眉。
他抬眼望向渐浓的暮色,余光瞥见角落里几个执事交头接耳的模样,心中暗忖着方才洪飞袖中闪过的霸刀门暗纹,遂转头向左不悔沉声道:“左长老,我觉得有点累了,你先招呼下门人,我与了觉大师有话说。”
左不悔目光扫过穆枫微微颤抖的手臂,又看了眼他染血的衣襟,立刻心领神会。
左不悔挺直腰杆,玄色长袍上的云纹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他重重一点头:“请代宗主先行去歇息!今日这场恶战,着实辛苦。”
说着,他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冷如月,“如月,你代我照顾下代宗主,务必细心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