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弟来了,坐。”青玄子拂袖示意空位,茶盏里的碧螺春腾起袅袅白雾,“大侄女许久未登山门,此次专程来叙旧,我便想着叫你回来认个脸。江湖路远,多个照面总是好的。”
穆枫在蒲团上坐定,指尖摩挲着石桌边缘的云纹雕花。上官静今日穿的是水月宗宗门服饰,月白道袍上绣着金线云雷纹,腰间悬着的是常见的拂尘。
“穆枫上京城一别,别来无恙吧”她忽然轻笑,指尖轻点茶盏,竟在水面激起一圈火属性能量涟漪。
“静姐说笑了。”穆枫抬眼望向上官静,“能让师兄刻意招我回来,以茶相待的,自然不是常人。”
他刻意忽略上官飞龙递来的热切目光,却注意到少年掌心新添的茧子——分明是握枪磨出的痕迹,与自己初练赤焰枪时的位置分毫不差。
红木长案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泽,当话题终于转到洛远山即将主持的收徒大典,上官静指尖叩了叩杯盏,清脆声响惊起檐下白鸽。
她敛了敛月白色广袖,语气骤然变得郑重:“飞龙这孩子,性子比玄铁还倔,当初考核时全凭一股蛮劲硬撑。”
话音未落,坐在她下首的上官飞龙猛地挺直脊背,玄色劲装下的肩膀绷得笔直。
耳尖泛起可疑的红晕,垂眸盯着茶盏里沉浮的碧螺春,喉结上下滚动着,却到底没敢反驳半句。
“若不是青玄师叔去年在演武场顺手点拨他枪术根基,”上官静斜睨了眼堂弟,目光带着几分调侃,“只怕连初赛那三关都过不了。”
青玄子闻言抚须大笑,道袍上的云纹随动作轻轻晃动:“静丫头莫要妄自菲薄,飞龙这孩子天赋异禀,只不过缺些章法罢了。你且看他每日卯时便在演武场扎马步,练到戌时还不肯歇,这般刻苦,便是为师门添光彩。”
这番夸奖让上官飞龙耳尖的红晕一路漫到脖颈,攥着茶盏的指节却发白,强装镇定的模样惹得周围几位忍俊不禁。
“对了师弟,”青玄子忽然放下茶盏,神情认真起来,“这段时间大侄女会在天海市逗留些日子。往后飞龙入了远山兄门下,你可得多费心照拂。那孩子看着倔强,实则心思单纯,日后还需诸位长辈多多指点。”
果不其然,上官静此次登门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名为商谈晚辈拜师之事,实则是想寻些可靠人手暗中照拂上官飞龙。
但若细观她眉眼间藏着的几分隐晦忧色,便知这趟行程恐怕另有隐情。
记得之前在三绝剑庄试剑会上,黄眉弥勒佛子曾以「镜花水月终成空」暗喻她的功法路数,当时只觉她剑招里藏着水月宗「寒潭映月」的影子,如今想来,竟是修炼了那宗门禁忌秘术的缘故。
说起这桩秘辛,倒要从三年前她强行突破先天境说起。那时她为破宗门桎梏,以十四岁之龄硬闯玄关,虽侥幸成功,却因根基不稳留下隐疾——身形永远停驻在十三四岁的少女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