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远在苍茫古域洛水城的吴良,并不知道火神殿此刻发生的事情,解决完季明之后,吴良带着小紫随意找了一间客栈住下,打算明日再启程前往中州腹地。
不过在此之前,吴良打算先将季家这个毒瘤连根拔起,吴良自认为不算什么好人,但既然让自已碰上了,就顺手解决了。
此时已是日落西山,残阳如血,将洛水城城主府巍峨的轮廓拉得斜长,投下大片浓重的阴影。距离季明和吴良约定的离开洛水城的时间已经不足一个时辰。
城主府府邸深处,气氛压抑得如同凝固的铅块,季家核心成员齐聚的议事厅内,大厅内灯火通明,烛火摇曳,映照着一张张惨白而绝望的脸。
城主夫人王氏,原本是一位雍容华贵的中年美妇,此刻却鬓发散乱,双眼红肿,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老爷…难道我们…我们真的要舍弃这偌大的基业,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赶出洛水城吗?这里是我们的家啊!”她猛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望向主位上面沉似水的季明,声音陡然尖利起来,“昌儿…昌儿被那对狗男女害成这样!彻底成了废人!难道这血海深仇,就这么算了?老爷,你可是堂堂城主,超脱境巅峰的强者!就这么认了?!”
“够了!”季明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一掌拍在坚硬的金丝楠木桌案上!轰的一声巨响,厚实的桌面瞬间炸开,化为齑粉!
季明须发皆张,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指着王氏咆哮道:“不算了还能怎样?!不算了,我们季家上下百余口,今日就得给那孽障陪葬!你以为我想?!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从小把他宠得无法无天,骄纵成这副混账模样,何至于招来今日这泼天大祸!你是没看见那煞星的手段!老子全力一掌,连人家一根汗毛都伤不到!留下来?留下来等着灭门吗?!”
他的声音嘶哑,充满了刻骨的屈辱和无力感,如同受伤的困兽。权势、地位和千年积累的基业,在这一刻都成了泡影。他季明,洛水城的土皇帝,竟被人一句话就剥夺了一切,如同丧家之犬般被驱逐!这份耻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百倍!
厅堂角落的软榻上,季伯昌如同一条半死的蛆虫般蜷缩着,脸色惨白如金纸,下身厚厚的绷带依旧渗着暗红的血迹。
巨大的身体痛苦和心理创伤让他形销骨立,眼神空洞死寂,只有偶尔掠过的一丝怨毒,证明他还活着。听到父母的争吵,尤其是父亲那“废人”二字,如同尖刀狠狠剜在他的心上,让他身体猛地一抽搐,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痛苦的呜咽。
“爹……”季伯昌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撑起上半身,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病态的执着和疯狂,“爹…咳咳…您…您忘了…忘了上次来府上的那个…黑袍人了吗?”
“黑袍人?”季明闻言,布满血丝的瞳孔骤然一缩,脸上瞬间掠过一丝极深的忌惮和厌恶,“你是说…九幽组织的人?!”
“对!就是他们!”季伯昌眼中那死寂的怨毒如同浇了油的火焰,瞬间熊熊燃烧起来,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爹!我们投靠九幽组织!这是我们唯一的活路!也是报仇雪恨的唯一机会!只要九幽肯出手,那对狗男女必死无疑!洛水城就依旧还是我们季家的!甚至…甚至我们可能得到更多!只要投靠他们,我们失去的一切都能拿回来!”
“混账东西!”季明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魁梧的身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你可知九幽组织在做什么?!那是要颠覆整个苍茫古域甚至是整个人族的滔天大罪!是拿亿万生灵做祭品的邪魔外道!与他们为伍,就是与天下正道为敌!我季明虽非圣人,手上也沾了不少血,但还不想遗臭万年,死后连祖宗祠堂都进不去!更不想做那助纣为虐的千古罪人!”
季明的吼声在厅堂内回荡,带着最后一丝属于城主残存的威严和对底线的坚守。九幽组织的恶名,他如何能不清楚,其行事之诡秘狠毒,手段之灭绝人性,简直丧心病狂,投靠他们,无异于与虎谋皮,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