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俩都喜欢的那东西,你们一人一半?你‘一三五’,他‘二四六’,这样应该公平。”
“哈哈……”颜十九笑出了声,看云琛的眼神有些揶揄好笑,像是笑她的傻,也为那提议感到荒谬。
“我不要分享,我只要独自占有,云琛。”
颜十九最后说了这么一句,轻轻阖上眼,不知是休息还是睡着了。
云琛听不懂,耸耸肩,继续划船,继续唱歌:
“小草毛毛,羊儿咩咩,云朵绵绵……”
……
……
老话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尤其是颜十九这样很少生病的人,一旦病倒,没有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烧虽慢慢退下,但整个人虚弱无力,成日昏睡,清醒的时间很少。
这期间,颜十九的拉和撒,全都由万宸和几个小厮伺候,剩下的吃和喝,则是云琛在旁照顾。
颜十九在那寝屋榻上待了多久,云琛就在旁边打了多久的地铺。
他时常在睡梦中,听见云琛无聊地翻小人书的声音,在院子里咯吱咯吱踩着雪打拳练剑的“嘿哈”声,给屠狼驹和吞云兽洗澡的“唰唰”声。
就像有人在他耳边开了场永无止境的助眠盛宴,他什么脑子也不想动。
暗卫悄悄送来的东炎国事密折也好,南璃君几次三番差宫人前来的御赐和关心也罢,一切阴谋诡计和计划,他通通懒得去想,只静静地躺在榻上,听着耳朵里关于云琛和她的一切。
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踏实,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
大概是人们常说的那个什么来着?
叫……岁月静好?
这四个字几乎从没在他的世界出现过,如今真切体味起来,格外新鲜有趣。
他心里暗暗告诫自己:理智点,别沉迷,你还有许多要做的事,快去做!
转而看到云琛满头大汗地从院子里练完剑回来,毫无形象地提起壶,对嘴就喝,咕咚一阵过后,舒服地叹口气,放下壶,用两只袖子擦擦额头的汗,动作就像小猫洗脸那样可爱。
他又忍不住想:再多躺两天吧,与云琛多待会儿。或者以后每隔一段时间病一次。
风寒嘛,容易,热腾腾地沐浴完,脱光了去湖里游个泳就行。
他心里盘算着这些,迷迷糊糊睡着,然后被一阵冲天的羊骚味叫醒。
他睁眼看去,已是中午。
云琛正盘腿坐在离床不远的地方,对着小桌上的羊肉锅子大快朵颐,辣得鼻涕哈拉,直吸溜。
那锅子烧得滚烫,铜锅下的炭火红通通的,冒着火星,将一锅羊汤煮得沸腾四溢,看着就让人心里暖和又高兴。
那热气一阵阵飘散,跟长了眼睛似的,全扑在颜十九脸上。
他被这骚味熏醒,狠狠打了个喷嚏,一阵冷汗泛上来,忽然感觉精神爽利了许多。
他笑盈盈看向埋头吃饭的云琛:
“羊肉那么好吃吗?不膻吗?”
云琛辣得“斯哈斯哈”,擦擦鼻涕,“这是北方的羊,不膻。我给你盛碗汤尝尝?”
说罢,她麻利地盛了碗羊肉汤,怕颜十九觉得荤腻,还特意在上面撒了把香菜。
当然了,她不知道,香菜也是颜十九最讨厌的食物之一。
颜十九慢慢起身下榻,脚踩在地上试了试,感觉脚底被碎瓷扎破的伤口差不多好了,他才慢吞吞走到云琛旁边坐下,两手捧住那热乎乎的碗,吹吹上面的香菜,小小啄了一口。
见云琛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那小嘴巴周围一圈被辣得红红的,看着特别可爱。
他忍不住笑出声:
“挺好喝。但是你的嘴怎么回事,为夫生病这几日,你与谁偷情去了,嘴被谁亲肿了?”
“贱人又活过来了是吧?”她翻个大白眼,继续吃,不忘骂他:
“我看你一不发烧,就开始发骚,皮又痒了。”
他“嘿嘿”笑了两声,凑到她身边,用肩膀顶顶她,“把你碗里那块小羊排给我尝尝,用你筷子夹,喂我。”
“我特么……”云琛撸起袖子,徒手抓起羊排就想往某人喉咙里塞,却见一个小厮突然小跑过来,显然没想到颜十九醒了。
小厮脸上有些惶恐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恭敬说道:
“大官人,外面来了个叫‘陆良’的人,说有急事求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