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汐羽满脑袋问号，但出于对君凌轩近乎盲目的信任，她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安静地站在他身边。

这时，舞汐羽才终于有时间，仔细地打量起君凌轩身后的那些魔族。

她的视线掠过那些惶恐不安的普通族人，最终，在三道身影上停了下来。

那个紧紧抱着师兄胳膊不放的少女，她认识，是师兄认下的干女儿，瞑月。

那个气质清冷的女子，她也熟悉，是在四方都城一起并肩作战过的暝砂。

而另一个……

那是一个身穿华贵宫装的妇人，风韵犹存，眉宇间却萦绕着化不开的哀愁，正是妖月。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悄无声息地在舞汐羽心底滋生，缠得她有点透不过气。

她悄悄凑到君凌轩身边，用蚊子般的声音，传音入密。

“师兄，小月我知道，暝砂我也认识，可那个……那个看起来很伤心的姐姐，跟你是什么关系呀？”

君凌轩一怔，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随口回道：“一个朋友的妻子。”

“哦~~”舞汐羽拖长了尾音，眨了眨她那清澈的大眼睛，又追问道：“是很普通很普通的那种朋友吗？”

“之前陨落在咱们山门前的那个男人，就是她夫君。”君凌轩点头。

“那你跟暝砂呢？”舞汐羽的问题愈发直接：“也只是普通朋友吗？”

“比普通要深一些吧，毕竟是一起死里逃生过的交情。”

“哦……那我懂了。”

舞汐羽的小脸微微绷紧，不再说话了。

但那不自觉微微嘟起的小嘴，显然在无声地宣告，她一个字都不信。

过了一会儿，她又偷偷传音给君凌轩，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解。

“师兄，你……你为什么非要跟魔族扯上关系呢？她们……会给你带来天大的麻烦的。”

“此事说来话长啊。”

君凌轩感受到她情绪的细微变化，有些无奈。

他总不能说，自己当初只是想救个干女儿，结果一不小心，把人家整个族群都给打包带回来了吧？

更何况，其中还牵扯到彼界修士的惊天阴谋，以及他自己身怀彼界功法的秘密。

这些事，任何一件都足以掀起滔天巨浪。

看到君凌轩不愿多说，舞汐羽心里那根藤蔓缠得更紧了，堵得慌。

她轻轻哼了一声，扭过头去，假装看风景，但眼角的余光却控制不住地在暝砂和妖月身上来回打转。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妖月跟瞑月或许真的只是个可怜人，但这个暝砂，绝对不简单！

感受到瞑氏族人间的压抑气氛，君凌轩轻笑一声，打破沉闷。

“都慌什么？”

“就算真有麻烦，那也是冲着我来的，我正气宗不是那些天天自诩正义在身的势力，只要你们没做过有违天和之事，宗门不会为难你们的。”

舞汐羽也立刻附和道：“对呀对呀，我们宗门的师兄弟们人都很好的，看待魔族修士跟人族修士没什么两样。”

暝砂揉了揉眉心，声线里透出一丝疲惫。

“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们死活尚且不论，只是在单纯的……担心你？”

君凌轩闻言，微微一顿，随即转回头去，望着山门深处。

“希望刑罚殿的长老，是个明事理的人吧……”

时间，在压抑的对峙中缓缓流逝。

一天一夜，转瞬即逝。

那片独立的虚空战场中，朔月空与刑治的战斗显然还未分出胜负。

而传送离去的慕无双，也迟迟没有音讯。

刑法殿的弟子们已经有些不耐，周围闻讯而来的宗门弟子越来越多，其中甚至有不少君凌轩的崇拜者，正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那些议论声声刺耳。

但没有命令，他们也只能维持着这个空洞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