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虎牢关内的仓廪旁边,李晓明有一间连办公带睡觉的小屋,
本来升了将军,又是司州司马,主簿石豪奉石勒之命,曾找他商量另立府衙的事,
但李晓明向来低调,不欲显摆,又是一心是要逃跑的,便婉言谢绝了。
司州司马之职,虽是主管政务,
但司州这个地方,羯人只有地盘,基本上没有人民,人民都跑到了祖逖地盘上的,大大小小的坞堡里。
所以,除了虎牢关里的粮草军需事务,无事可管,住在仓廪处实是自由自在。
屋里烧着炭火,暖意洋洋,
李晓明此时正盘腿坐在冰冷的土炕边缘,炕上铺着一张半旧的羊皮褥子,
但这寒酸背景,丝毫掩盖不住褥子上摊开的宝贝们,散发的金光宝气。
他一手掂着一只沉甸甸、雕工繁复的金杯,杯壁上嵌着几颗细小的绿松石,在他手指摩挲下温润生光;
另一手捻着一串浑圆饱满的珍珠项链,每一颗都透着莹润的光泽。
炕沿上还随意堆着几个金锭、几副金镯、金钗、几枚镶宝石的戒指。
角落里,那个不起眼的大瓦缸盖子半开,幽幽地反射着令人心醉的光芒——里面藏的才是大头。
“啧啧啧……”
李晓明眯着眼,嘴角咧到了耳朵根,
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自穿越后,这一路走来,可不少捞好处,
汉复县陈家寨那票,捞了百多斤金银;
在成国时,太子给了不少金银财帛,临走时又给了数十斤银子的路费,
在汉中斩将夺权,立了大功,李许那货大方,又给了两马车金银绸缎;
匈奴刘胤那头……
呸,不提也罢,啥也没捞到,赔了七、八头牛......
可架不住咱在石勒这儿发大财啊!
洛阳城里分的那份,少说二百斤金、银器打底!再加上……祖逖大哥欠的一百五十斤银子......”
李晓明手指头都快掰不过来了,这份家业够大了,
“嘿嘿嘿……”
他忍不住笑出声,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奶奶的,这泼天的富贵!别说这辈子,下辈子躺着吃香喝辣都够了!
还打什么仗啊?提心吊胆的,脑袋别裤腰带上玩命?”
他把金杯小心地放回炕上,又抓起一枚沉甸甸的金饼,感受着那冰凉压手的份量,
建什么功?立什么业?
建功立业,不也就是图这个么?
李晓明突然又想到了民族情怀、爱国主义,
他自打娘胎里出来,就是个忠党爱国、赤胆红心的主,手机必用华为,
电影院看战狼的时候,激动的热泪盈眶,浑身发抖,
虽然不出国,也办了护照,买麻花不吃,要的就是那股劲......
常在抖音上与境外势力、敌对分子骂战,力挺俄罗斯......
按理说达者兼济天下,有钱了应该更加爱国,为华夏大地出一份力才是,
他仔细琢磨了一会,
又转念一想,这可是一两千年前的封建时代,与人民当家做主的新中国可不一样,
华夏大地上,此时有这么多的政权和国家,到了最后,各民族的兄弟姐妹们,也都是一家了,
我到底应该爱哪个国?爱哪个皇帝才对呢?
想来想去,也理不出个头绪,
哎呀......不如先爱自己吧!
跑路!必须跑路!
找个机会,把昝瑞那小兄弟弄出来,揣着这些宝贝,溜之大吉,过逍遥日子去……
可爱的义丽郡主,可还在草原上等着我呢?
正美滋滋地盘算着后半生的幸福蓝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