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的压力,让远在数里之外的李晓明都感到呼吸不畅。
李晓明心里似乎觉得,在这黑压压的胡人大军面前,便是个仙人,只怕也如蝼蚁一般。
祖逖果断下令,三千骑兵与匈奴、羯人的大军保持距离,
隐入嵩山余脉一片林木稀疏、积雪覆盖的山坡之后,借助地形的遮蔽,先隐藏起来。
祖逖令魏该和卫策留下,执掌着三千骑兵,
自己则带着李晓明、孙文宇、庾彬、桓宣等数名核心将领,在十数骑精锐亲兵护卫下,
如同雪地里的狸猫,悄无声息地爬上附近一座视野极佳的小山包。
众人伏在冰冷的雪坡上,拨开枯草,屏息凝神,整个战场尽收眼底。
只见荥阳城外,两军阵前,一片人为清出的空地上,双方主将正在“打嘴炮”。
石虎嗷嗷大叫、如同破锣般的咆哮声顺风隐约传来:
“刘曜!你这匈奴阉狗!缩在荥阳城里当了几天王八,今日终于有胆出来了,
等会让你石虎爷爷,拧下你的狗头当夜壶!哈哈哈哈......”
他言语粗鄙,充满挑衅。
刘曜端坐马上,身形稳如山岳,
他伸手指着石虎,声音洪亮如钟,清晰地压过风声:
“石虎小儿!休得猖狂!
你不过是石勒老奴豢养的一条疯狗,也敢在朕的面前狺狺狂吠?
朕当年纵横河朔时,石勒还是朕帐下乞食的奴隶,你还在跟着你娘讨奶吃!
今日你这下贱之人,领着这群乌合之众前来,是嫌命长,赶着来送死吗?”
刘曜言辞犀利,带着帝王的威严和不屑。
石虎被戳到痛处,他最恨别人提起他们石家的往事,
不由得更加暴怒地骂道:“放你娘的屁!刘曜老儿,
你匈奴人不过是趁我羯族英雄,石勒大将军扫荡中原时,捡了些残羹冷炙,也敢妄自称帝?
今日你石虎爷爷就踏平你这伪帝的狗窝,让你知道谁才是真龙!”
刘曜冷笑一声,声音传遍阵前:“真龙?石勒不过一介奴仆出身,侥幸得势,也敢觊觎神器?
尔等羯奴,茹毛饮血,不通教化,只知烧杀抢掠,实乃中原大患!
朕今日便要替天行道,诛灭尔等凶顽!
石虎,你若识相,速速下马受缚,朕或可留你全尸,让你那奴仆叔父替你收尸!”
两人你来我往,骂得酣畅淋漓,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听得山坡上的众人都有些咋舌。
李晓明从未想过,刘曜那么大的块头,尊为皇帝,骂起人来竟能如此犀利。
嘴炮未果,显然是要动真格的了!
羯人阵中,一员大将策马而出。
那人蜂腰猿背,身材紧健雄壮,披挂精良铁甲,手持丈八点铁枪,正是石勒麾下头号猛将——石生!
他单骑来到阵前,长枪遥指匈奴军阵,吼声如雷:“刘曜!休逞口舌之快,可敢遣将一战?
我先杀你几人,再与你斗骑兵、斗军阵。”
话还未了,匈奴阵中,一员身材魁梧的悍将应声而出,
“石生,我来与你放对,哪个叫帮手的,便是小人。”
此将拍马舞枪直取石生,一心要在皇帝面前露脸。
两马相交,枪如游龙,两个都是拼尽全力,恨不能一下就将对方戳死!
那匈奴悍将也算骁勇,枪法诡异狠辣,上面刺人,
石生不防他阴险,差点被他刺中座骑,怒骂道:“好个无耻的小人,这也叫做枪法么?”
那将亦回应道:“羯奴,能杀你的枪法,便是好枪法。”
石生大怒,将一杆长枪使的神出鬼没、势大力沉,与匈奴悍将酣斗于两军阵前,
匈奴大军和羯人大军,皆在两旁呐喊助威,势若雷霆,声传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