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仁闻听皱了皱眉,随即拱手道,“多谢洞主相助,日后见到族长小王定然如实相告,军务在身不容耽搁,就此别过。”
“好,那就告辞,多谢殿下。”那鼠道山也不多话,拱手道别,随即一个翻身钻入洞中没了身影。不多时,只见那洞口不知被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无声无息的塌了下去,只留下一个不深的浅坑。上面光秃秃的有些扎眼,不过用不了多久,一场雨水之后,便会被青草覆盖,看不出什么异常来。难怪这些年草原人都没有见过这些鼠人的踪影,它们行事果然谨慎。牧仁翻身上马,转头对格萨尔道,“舅舅,这几路人马,我们都不能放过,眼下看来,你我二人只能兵分两路前去追击了。”
“全凭殿下做主。”虽然对方称自己为舅舅,但格萨尔也是聪明之人,眼前这个外甥的手段怎样,他知之甚深,在他面前决不能摆老资格,否则定然没有好果子吃。别看牧仁外表豪爽直率,可骨子里那种阴狠,打小格萨尔就见识过。当时牧仁还年幼,格萨尔送了他一匹黑色的小马。别看这马个头不大,但却生性难驯,格萨尔的原意是让小牧仁练练手。可没过几日牧仁便派人请他赴宴。一进帐篷,他就看到铺在地中央的竟然是一张黑色的马皮,那毛色和他送给牧仁的一般无二。那顿饭也甚是简单,不过是一煮,一烤两道马肉菜。这顿饭牧仁笑的甚是灿烂,可格萨尔吃的却是如坐针毡。事后他才知道,那匹小马让小牧仁吃了不少苦头,依旧还是没有驯服。其下场他也看到了。当时牧仁方才七岁,不过刚过乐勒车轮的高度而已。从那以后,格萨尔对这个外甥便加了小心。倒不是因为害怕他伤害自己,而是因为那样小的一个孩子,竟然阴狠至此,不但杀了不顺自己意的小马,还以其肉招待他这个送马之人,这不就是在提醒他,千万不要以任何方式来羞辱和伤害自己么?天知道,他格萨尔就是一个舅舅单纯的送给外甥一件礼物啊!
对于格萨尔的态度牧仁一向满意,自己这个舅舅从小对自己就不错,最难得的是他从来没有拿辈分当回事儿,在自己面前从来都是低眉顺眼的一副臣子的模样。这令牧仁很是舒服。当下开口道,“老三虽然狡猾,但总归是晚辈,你和他见面顾忌也少了许多,倒是那假父汗,你面对他的时候定然多有忌惮,莫不如我沿着这条路一路向南追击,你转道东南去追老三。”
“不知殿下需要多少军马?”
“那鼠道山已经说了,那假货只有百十来人,此番行军越快越好,我只领五百军马即可。”
“一切听凭殿下安排。”格萨尔再次拱手领命。
“我们便在此兵分两路,祝舅舅马到成功。”
“多谢殿下,也愿殿下能够清除叛逆,还草原一个清明。”格萨尔说罢开始点检人马,准备出发。
就在这个时候牧仁突然开口喊住了他道,“舅舅,此番是清除叛逆,千万不要意气用事,顾念私情。”
格萨尔先是一愣,随即拱手道,“殿下放心,某定然以公为先。”
二人这番对话,表面上并没有什么,可仔细一想便不难明白背后的意思。牧仁这是变相的在交代格萨尔,对部日固德格杀勿论,不要留活口。而格萨尔的回答,也是在表明自己听明白了。一队人马迅速分成两部分,格萨尔领着大部分军马,一路向东南追击而去。牧仁则一声令下,继续向南急行。那阿古伊河先逃了大半夜,已经远在五六十里之外了,即便是牧仁这边马不停蹄的追赶,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追上。所以牧仁选择急行而不是奔袭,这种急行的好处是能够最大的保持马儿的体力。他判断,能够跑出去五六十里地,这一夜阿古伊河等人也是丝毫不吝惜马力,这样一来,接下来的路定然不会太快。自己与其拼命在后面追赶,和对方同样处于疲惫的境地,还不如以时间战胜速度,保持马的体力,长途追击。这样对方休息的时候他们也在行军,很快就能赶上对方。不但节省马力,而且自己的队伍也能得到休息。要知道,这些草原士兵,在马上吃饭睡觉都是正常事儿。更何况在前方,他还有后手在。别说阿古伊河这些残兵,就算是与赤那那个老东西汇合了,自己的后手也丝毫不怕,将他们一网打尽就好。
那些没有见识之人都以为自己看中的是那个扞汗位,他们是没有到天下去走一走,沧海国的富饶是他们没有见到过的,这天下的奇美也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看起来高高在上的草原大汗,在他牧仁的眼中不过是井底之蛙而已,他要的是整个天下。那些鼠人就是一个最好的例子,它们的存在,它们的能力,都是人类所不敢想象的。而最难得是他们根本不想占有这个世界,他们只是想唤醒自己的主子而已。那就让他们唤醒去吧,五十年?一百年?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群尖头尖脑的傻瓜,真的相信自己会倾全人族之力帮助他们复活什么神将,开玩笑,等自己平定天下,它们又算得了什么,大不了都灭了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