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诸葛云文的试探询问,太渊直接表明身份。
他微微一笑,声音清朗温和:“贫道太渊。还要多谢五位不辞辛苦,千里迢迢赶来相护。”
“太渊?!”
一句话,将在场五人都愣在原地。
诸葛云文的眼睛微微睁大,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您是太渊?那个写《大国崛起》、《菊与刀》的太渊先生?您是个异人?!”
他语气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讶。
其他几人也面面相觑,诸葛富都暂时忘了腿上的剧痛,一脸愕然。
他们原以为能写出那般洞见世事、鞭辟入里文章的,必是一位学贯中西却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夫子。
谁能想到,本人竟是如此年轻。
而且,还是圈里人,实力高深得可怕!
“呔!”
却非和尚最先嚷嚷起来,他性子最直,指着太渊,蒲扇般的大手晃动着。
“你刚才叫佛爷我什么?“小师傅?”看你年纪轻轻,面皮比豆腐还嫩,怎得说话老气横秋,占佛爷便宜!”
太渊闻言也不恼。
目光扫过却非和尚那饱经风霜的脸,莞尔一笑:“贫道痴长几岁,若论年纪,做你师爷怕是都绰绰有余了。”
五人脸上顿时写满了“不信”二字。
太渊的容貌,怎么看都绝不超过三十,甚至更年轻些,这话听着实在像是玩笑。
太渊却不再多言,目光落在诸葛富鲜血淋漓的小腿上,冰刺造成的伤口深可见骨,血迹已凝成紫黑色,显然带着阴寒异炁。
其他几人身上或多或少也带伤。
“此事稍后再叙,诸位有伤在身,先行疗伤要紧。”
说罢,他并指如剑,指尖骤然亮起一团温润醇和的乳白色光芒,散发着勃勃生机。
“去。”
他屈指轻弹,那乳白色指力竟一分为五,精准无比地没入五人体内。
五人顿觉一股暖洋洋、柔和至极的气流涌入四肢百骸。
如春风拂过冻土。
所过之处,体内因战斗而滞涩紊乱的异种炁息被迅速驱散、消融。
受损的经脉传来细微的痒意,飞速愈合着。
这是在大明时候,【黑白学宫】里教导的【一阳指】。
原本【一阳指】只分九品,能克敌也能疗伤。
经过李时珍等人不断改良补充推演,融入枯荣生死之应变,人体阴阳之颠倒等诸多精义,【一阳指】升级到十三品,蕴含枯荣轮转、阴阳生杀之妙理。
“嘶——我的腿!”
诸葛富忍不住低呼,脸上满是惊异。
“骨头在发痒,好像在长!”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被冰刺洞穿的腿骨断裂处,正传来阵阵酥麻的痒意,那是骨质在高速愈合的迹象,原本刺骨的寒意也消散无踪。
其他几人也同样感受深刻。
窥一斑而知全豹。
仅是这一道指力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精妙控制力,所体现出的性命修为,就已远超他们。
甚至,他们感觉比自家师父(老爷子)还要深沉。
容貌或许可以靠异术维持,但这份性命修为却做不得假。
却非和尚摸了摸自己的大光头,小声嘟囔:“乖乖,难不成真是位隐世的老道爷?可看着实在不像啊!”
诸葛云昭活动了一下筋骨,伤口已无大碍,他笑道:“异人界手段五花八门,驻颜有术也不算稀奇。别忘了三一门的“大盈仙人”左若童左门长,几十年容颜不改,看着比咱们还年轻,谁不知道他已是年过古稀之人。”
却非和尚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
当年左若童来灵隐寺做客,他还有幸见过一面。
那位仙风道骨,确非寻常异人可比。
他心下嘀咕:“这位自己就是个厉害异人,本事高得没边,佛爷我这趟算是白跑了。”
诸葛云文则在脑中飞速思索。
有哪门哪派是以剑修闻名的。
流云剑?蓬莱剑派?武当丹剑?……感觉都不像。
对方是御使飞剑,难道是御物?
国内御物最有名的莫过于贾家村了,可他们的“啄龙锥”绝对没有那么厉害。
而且诸葛云文没发现太渊身上有可以藏剑的地方。
太渊收指,气息平稳如初,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好了,异炁已驱,伤势根基已复。但皮肉筋骨之损,还需静养几日,强行催生治愈反而伤了本源,得不偿失。”
他顿了顿,提议道,“几位若不嫌弃,先去我那里疗养几日,等伤势痊愈再走,如何?”
五人自然满口答应。
诸葛云昭好奇问道:“太渊先生,我们去哪儿?”
太渊道:“天台山下,岭脚村。”
“岭脚村?”诸葛云昭一听,一拍掌心,“嗨!那地方啊,不就在紫阳派边上嘛!有那位赤阳道人在,这趟咱们真是瞎操心了,就算我们不来,太渊先生您也不会有事啊!”
“赤阳道人?”太渊心意微微一动。
想来这便是冯道人的道号了。
倒是挺“凶”的。
赤属火,阳之极。火过旺,则非生养万物,而是焚灭。
诸葛云昭指着地上道:“那这四个东瀛异人尸体怎么办,是一把火烧了?还是就地埋了?”
却非和尚看着那几具东瀛异人的尸体,撇撇嘴,一脸嫌恶道:“这些腌臜东西,埋了还浪费咱们的土地。就扔这儿,喂了山里的野物就行。”
诸葛云文背起行动不便的诸葛富,准备迈步出发。
太渊却道:“不必如此麻烦。诸位,手拉手,抓紧些。”
五人一愣,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互相抓紧。
他们好奇地盯着太渊,想看看这位神秘的先生要施展什么手段。
见几人抓稳,太渊一手抓住却非和尚的胳膊,另一只手虚空一摄,将昏迷的西装青年拎了过来。
“这是要……?”诸葛云昭话未问完。
只见太渊周身空间微微一阵波动,如同水纹荡漾。
下一刻。
周遭景物骤然模糊、拉伸、变幻。
强烈的失重感和光影飞逝感袭来。
仅仅两三息之后,跨越百里,脚下一实,光影定格。
森林、月光变成了房屋、油灯,鼻尖的血腥气被淡淡的墨香取代。
他们赫然到了学堂。
“这……这就到了?!”诸葛云昭瞪大了眼睛。
从大雷山战场到此地,少说百里之遥,竟在呼吸之间跨越?!
诸葛富也忘了疼痛,激动地问道:“先生,您这用的是什么遁法?竟能瞬息百里,还能带着我们这么多人?”
他学的是【人盘八门术】,能够任意进行八门-搬运。
但那是在他的炁局之内才能够做到。
太渊将昏迷的西装青年放在一旁,道:“我这【遁空之术】粗浅得很,一次跳跃不过二十里地,连续施展几次方能至此,算不得什么。听闻火德宗的【火遁】借火而行,一步千里,那才叫厉害。”
诸葛富摇摇头道:“我见过他们的化火之术,火德宗的人只能自己遁走,带不了人。”
“哦?原来是这样。”太渊若有所思,继续道:“那还有全性的金光上人段友德,他的【金遁流光】便能携人同遁,据说一次跨越五六百里也是等闲。”
五人闻言,倒吸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