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尚香冷笑了一声,柳眉倒竖,杏眼圆翻。
手中的宝剑握得更紧,蓄势待发,随时准备一场恶战:
“自上次我从柴桑死里逃生返回江夏之日起,我和孙权已经恩断义绝了!”
“看在昔日的情面上,你从速离开!”
“如若不然,生死仇敌,刀剑无眼!”
周善素来知道这位尚香郡主生性好斗,脾气暴烈,连忙解释道:
“不是吴侯要见你,是国太夫人……”
“她老人家突染重病,朝不保夕,天天以泪洗面,只想再见郡主一面……”
周善说到这里,眼泪滚滚而下,极其悲切。
短短一句话,宛若晴天霹雳,震在孙尚香的心头!
当啷!
她手中的长剑落地,往前走了几步,颤声问道:
“什么?”
“我娘她……她到底得了什么病?”
“她怎么样了?”
周善垂泪说道:
“国太夫人半月之前回到柴桑,才知道了你出离江东远嫁江夏的事。”
“她气的火冒三丈,把郡侯痛骂了一顿,接着就病倒了。”
“十几天来,每日只是念叨着要见郡主,最近这三天来,水米不进,话都说不出来了……”
周善再次把那封信举在了孙尚香的面前:
“吴侯被国太痛骂了之后,也十分后悔,因此才派我来寻郡主。”
“好歹看在国太生养你一场的面子上,回去见她一面。”
“否则的话,臣恐……”
“臣恐国太她死不瞑目啊!!”
说罢又痛哭了起来。
“好,我跟你走!”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孙尚香忽然十分果决的说道:
“我们立刻返回江东!”
站在她身旁的小乔,吓得面如土色,连忙一把扯住孙尚香的衣袂,急道:
“尚香,不行啊!”
“没有陛下的允许,你怎么能轻易的跟他们走呢?”
“万一你有什么三长两短,谁能负的起这个责任呀!”
“再怎么说,至少也得回去禀报一声,哪怕是跟蒋干或者赵云他们说一声呢!”
周善收起了眼泪,在旁催促道:
“郡主,万一大乾皇帝不许你去,错过了和国太夫人见最后一面的机会,后悔终生啊!”
“又或者,他再派大将巨舰护送你东行?”
“就那阵仗,万一惊吓了国太,一口气上不来……”
周善眼珠乱转,紧盯着孙尚香。
听到母亲病重,孙尚香此刻方寸已乱。
她泪水涟涟,回头挽住小乔的手,泣声道:
“我纵然有负陛下,还有这一身一命赔他。”
“可是若不能见母亲最后一面,我会抱憾终生的!”
“我先回江东,你到军营之后,再替我向陛下解释。”
孙尚香不等小乔答应,俯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长剑,纳入鞘中。
随即大踏步往停靠在江岸边的大船走去。
“走!”
周善心中暗喜,手臂一挥。
跟随而来的百余名江东水军,紧随在孙尚香身后,上了战船。
大船离岸,消失在斜阳下的江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