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出了三个最有才气的年轻人,分别赠号‘卧龙’、‘凤雏’和‘冢虎’。”
“可风光不到一刻钟,就被一个路过的少年给搅黄了!”
“那个少年论道谈兵,以一敌四,把水镜先生和三个年轻人打的落花流水,毫无还手之力。”
贾诩颤声低语道:
“凤雏先生口中的少年,不会就是现在江夏称帝的大乾周不疑吧?”
庞统并没有回答贾诩的问话,而是继续说道:
“数月之前,也是在这个亭子上!”
“水镜先生和荆州四大氏族密谋除掉周不疑。”
“可是周不疑至今安然无恙,而蔡瑁被抄家灭九族,水镜先生沉尸江中。”
“当年盛极一时的水镜山庄,如今已经风光不再,只剩下了一座空宅!”
乌云被风吹动,遮蔽了天空的皓月。
本就树木浓密的水镜山庄,陷入一团漆黑,如坠地狱。
贾诩的目光,始终随着庞统的走动而移动着。
他隐隐感觉到,面前的这个凤雏,绝不是等闲之辈!
他直到此时,才似乎有些明白了:
“难怪泰山之巅的月旦评上,月旦评老人将之列为毒士榜头名人物!”
“此人非但智慧高绝,趋利避害,而且心机深沉,野心勃勃!”
庞统又转了两圈,忽然在贾诩的面前停了下来!
他提起酒壶,把两只酒碗倒满了酒。
“当日月旦评上,月旦评老人把你我分列为毒士榜头名和第二名!”
“你我二人若能联手,天下谁能阻挡我们?”
贾诩端着酒碗的手一抖,几滴酒洒落在石桌上。
他急忙捧起酒碗,盖在了嘴上。
一碗酒,三分入肚,七分顺着嘴角流出,沾湿了衣襟。
“老夫……”
贾诩的手,仍旧微微颤抖着。
酒碗轻轻磕在石桌上,发出清脆的“当当”之声。
“老夫年事已高,已是风烛残年,纵然有心助你,也是无能为力了……”
“更何况凤雏先生正当壮年,智略无双,又何须老夫这样的过气之人相助?”
庞统微笑着,端起酒碗浅酌了几口,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
天空的乌云散去,几缕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投射在他的脸上,显得深沉而阴鸷。
贾诩站起身子,提起酒壶给庞统的碗里添酒。
可老眼昏花,光线又不好,再加之他瞎了一只眼,单眼准头更差。
酒线和酒碗擦肩而过,倾泻在庞统的脚下。
“唉……”
贾诩长叹了一声,放下酒壶,黯然坐回座位上。
但他的心中,仍有疑问。
“凤雏先生,周不疑让您执掌荆州,可谓是委以重任了!”
“开拓江东,挥师北上,他手下多得是能臣良将。”
“您只需稳坐荆州即可,又哪里用得着老臣替您出谋划策?”
庞统直到此时,方才放下酒碗,哈哈大笑!
他长身站起,仰首看着天际的朗月:
“他只有江夏一郡之地,便能称帝为尊,难道我据有荆襄,却只能唯他之命是从?”
“自古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贾诩的心头一凛,抬头看着庞统,栗然道:
“你……”
“你要和周不疑争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