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丕忽然回身,从廊下的墙上摘下一柄长剑。
锵!
咄!
长剑出鞘,如一道白练,插入院中杨树的树干之中。
曹丕目光狠毒的咬牙道:
“我绝不容许荀彧坏了我的好事!”
“我兄长曹昂战死,冲弟又英年早逝,我等这一天,何其辛苦?”
曹丕忽然转身,边往屋里走边说道:
“我这就更衣,去面见父亲!”
“假如真的如你所说,荀彧坚决反对我父亲进爵魏王,那我就把荀彧的事也和盘托出!”
当啷!
他把手里的空剑鞘掷在地上,冷笑道:
“真凭实据?”
“在我父亲的面前,从来就不需要真凭实据!”
“如果需要真凭实据,当年吕伯奢一家也不会因为磨刀杀猪而被我父亲屠灭满门。”
“如果需要真凭实据,数月之前我父亲也不会因为我说了一句冲弟乃是受了周不疑的魇镇才夭折而决定派许褚去摘他的脑袋!”
宁我负天下人,莫要天下人负我!
知父莫若子,这么多年来曹丕早已对他父亲研究的透透。
“既然如此,还请公子速行!”
“免得夜长梦多!”
司马懿俯身从地上捡起剑鞘,放在桌上说道。
……
“驾!”
曹丕出了府门跃上战马,趁着朦朦的黎明之色,冲向丞相府。
司马懿眼看着曹丕的身影消失,马蹄声也逐渐远去。
这才满意的甩了甩衣袖,惬意的往自己的府邸走去。
跃升客栈?
当司马懿路过这间许都最高档的客栈时,抬头看了看客栈最高的那层楼。
九层的客栈,一片漆黑,只有最顶楼的一间房舍,还亮着孤灯。
“总有一天,我也要身在九重,俯视天下!”
司马懿踌躇满志的笑了笑,毫不犹疑的回府去了。
只要能除掉荀彧,他便可打破“荀彧不死,冢虎不出”的魔咒,从此再也无所顾忌!
一切,皆在他掌握之中!
九层客栈的孤灯下。
蒋干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袱,把一只画轴托在了掌心。
他奉周不疑之命,前来许都行计。
跃升客栈不但是最高档的客栈,更是南来北往,京中纨绔的集散地。
所以他才不惜重金,入住了最豪华的客栈中最豪华的单间。
“主公命我设法将这幅画轴送入丞相府,面交到曹操的面前。”
“这幅画,到底有什么稀奇?”
蒋干缓缓的展开了画轴。
“这……”
“这幅画中,还有什么深意不成?”
蒋干凝神看去,只见那画轴上所画的:
是八匹骏马!
八匹骏马,红黑各异,线条均匀,肌理之中似乎蕴藏着无尽的爆发力!
但让蒋干困惑的是:
“为何这八匹骏马不驰骋沙场,却在这石槽中啃食草料?”
“这未免有些太煞风景了吧?”
蒋干虽然困惑不解,但却对主公大乾皇帝周不疑深信不疑。
“我只管将之送到曹操的面前,然后再依命散布谣言便是了!”
蒋干挪开油灯,又小心翼翼的把画轴卷起,重新包入包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