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突然暴起一脚踹翻箭垛旁的铜锣,在震耳欲聋的巨响中,他红着眼睛揪住一个年轻武士:
“去!把金帐里的家眷都带到密道去!”
这句话像惊雷般劈在守军心头。
原来……将军说的全城男人都死光,不包括他们自己人啊!
慕容德顺趁机高喊:
“开城门!迎接王子回城!”
“你敢!”
慕容铁骊暴怒,弯刀划出一道寒光,直取大祭司咽喉。老人猝不及防,只来得及侧身避开要害,刀锋深深切入他的肩膀。
鲜血喷溅在城砖上,慕容德顺踉跄后退,却仍坚持喊道:
“开城……投降……保我百姓……”
慕容铁骊彻底疯狂,第二刀狠狠劈下。这一次,大祭司没能躲开。弯刀从锁骨切入,几乎将老人劈成两半。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溅了慕容铁骊满脸。
“还有谁要投降?”
慕容铁骊转身怒吼,血红的眼睛扫过守军。
城头死一般寂静,突然,一个年轻士兵尖叫着扔下武器,转身就跑。这像是一个信号,眨眼间就有数十名守军效仿。慕容铁骊的亲卫想要阻拦,却被更多溃逃的士兵冲散。
“拦住他们!”
慕容铁骊暴喝一声,手中弯刀划出一道寒光,将最近的一个逃兵劈翻在地。
鲜血溅在雪地上,触目惊心。
“临阵脱逃者,杀无赦!”
他大步上前,一脚踹翻一个正在解甲的士兵,刀尖抵住对方咽喉:
“想当懦夫?”
士兵惊恐地摇头,却被老将军一刀刺穿喉咙。
“都给我站住!”慕容铁骊须发皆张:
“王城尚在,可汗血脉未绝!尔等就这般贪生怕死么?”
他猛地扯开胸前皮甲,露出布满伤疤的胸膛:
“老夫征战四十载,身上刀箭之伤不下百处!今日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向贼人低头!”
亲卫们见状,纷纷挺起长矛,在城头组成一道人墙。溃逃的士兵被逼得步步后退。
“射死他们!”慕容铁骊厉声喝道:
“瞄准那些逃得最快的!”
箭雨呼啸而出,十几个逃兵应声倒地。其余人见状,终于停下脚步,惊恐地望着这位杀红了眼的老将军。
“现在,”慕容铁骊声音低沉:
“都给我回本队去。再有言降者——”
他踢了踢大祭司的尸体:“这就是下场!”
城头渐渐恢复秩序,但慕容铁骊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他望着那些木然移动的士兵——他们握刀的手在发抖,眼神涣散。远处几个亲兵正拖着同袍的尸体往城下走,血水在青砖上格外扎眼。
老将军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腥甜涌上喉头。他不动声色地抹去嘴角血丝,目光扫向城外——那支玄甲大军正在调整投石机,黑压压的阵型中突然亮起几十个火点,在晨雾中如同恶鬼睁开的眼睛。
城外,侯景正眯起眼睛观察城头的动静,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看来这些蛮子还没尝够苦头。”
他转向身旁的司马子如,声音里带着几分戏谑:
“那个老东西倒是有些门道。”
司马子如搓着冻僵的手指,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都督,要不要再派使者……”
“不必了。“侯景突然打断他,脸上的笑意骤然消失:
“机会给过了,是他们自己不要。”
他猛地转身:
“斛律光!”
身后的银甲将军立即上前:
“末将在!”
侯景指向伏俟城:
“传令攻城!”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
“重点招呼那个老东西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