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未忘过...那十五位天尊突袭青州，让你被迫动用人族天书，导致真灵遭受重创。”

叶桐话音微沉，向前一步，“如今，白起已死，我身上的枷锁，已经斩开。”

他轻轻搂抱住苏清玄，少女也并未反抗，二人相拥于昆仑凛月下，影子被月华拉得很长很长。

“但你身上的枷锁，一直都在...甚至，会永远背负着。”

“我知道你的性子，女帝之位于你而言，只是...为了让我仙途走的更加顺遂...”

“也是因此，我在外游历时，只需露出女帝夫君这一身份，基本上就无事了，还能借靠这一身份得到许多利益。”

“人族，天墟仙盟，就是知道这一点，他们知道你对女帝之位丝毫不在乎，所以，才一直顺着我，顺着...玄天...”

叶桐忽然抬起眼眸，面颊贴住苏清玄的脸颊，轻轻蹭了蹭，轻声道：

“在见证过仙人的实力之后。”

“我突然发现。”

“曾经我以玄天这一身份假扮仙帝，或许早已被人族仙人所知晓。”

“毕竟执法殿殿主知道，伏羲知道，那些仙人就不可能不知道。”

“因为我是你师弟，是你夫君。”

“所以，当年的人族，从未真正对玄天出过手，因为人族仙人知道，那，就是我。”

“是我拖累你了。”

叶桐紧紧抱住苏清玄，这并非猜测，并非臆想，而是在见证过仙人伟力之后，绝望的发现。

昔年。

青州落霞地域。

人族联军抗秦，由齐家三祖统帅。

此乃布局之一，只是为了让玄天顺理成章的融入大世。

不然的话，随便一位天尊，就能一巴掌将他、将真灵虚弱无比的白起拍死，就算白起祭出自身仙道，也会被星海深处的仙人镇杀，他当时太虚弱了。

后来，哪怕玄天做了多少坏事，人族都不会多管，放任他成长，任他嚣张。

直到叶桐现在才恍然，这是一场戏。

一场...由仙人布局、人族高层心照不宣的戏。

风铃天尊应该不知道，也不会知道，她祖上无仙人，背后无势力，其盟主之位恐怕只是在给人族的未来铺路。

待到万族仙人入世，她将死于人族手中，以平息万族怒火，好让人族多出一部分发育的时间。

交出主谋，平息怒火...大家再和平共处...

仙史之中早已上演过无数次这种事了。

风铃天尊或许知晓此事，心中也极其清楚，但她心中有大愿，有人族，宁愿充当这一枚棋子。

叶桐此刻回神，自嘲一笑，修仙界的残酷，在他心中又高了一个程度，或许这还不是全部，仙人的谋划，他一个小小渡劫境又怎能猜得清？

他其实可独善其身，因为以后的事，都与他无关了。

苏清玄却逃不掉。

成为女帝的代价是什么？

这就是代价。

其实叶桐也可告诉苏清玄，以后，就带着乾元圣地躲在昆仑山，不出世，不沾尘世因果，生儿育女，淡然一生。

但他知道，苏清玄心中有野心，她是天生的帝者，只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这些野心被局限于自己一人身上了。

他也知道，若自己真的将此话说出，苏清玄肯定会答应的，因为她宠他，毫无条件。

可叶桐不想。

年少时的宏愿，不会让他说出那样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