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齐聚楚国公府,密谋宫门处政变(1 / 2)

深夜的雪下得正紧,鹅毛般的雪片,砸在楚国公府的琉璃瓦上。

簌簌作响。

仿佛要将整座府邸,都埋进一片纯白里。

府内正堂却亮如白昼,八盏青铜灯台燃着鲸油。

将梁柱上“忠勇”二字的匾额,照得熠熠生辉。

三个身着锦袍的汉子立在堂中,肩头还沾着未融的雪。

靴底带进来的寒气混着炭盆的暖雾,在地面凝成薄薄一层白汽。

他们齐齐对着上首端坐的赵虔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袍角扫过地砖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见过大哥!”

“见过赵老柱国!”

三人声音沉稳,虽带着风雪奔波的微喘,眼神却都透着凛凛锐气。

正是被禁足趁夜而来的颜之推、杨钦,以及高炳.....

赵虔抬手虚扶了一把,宽大的袖袍在身前划出一道弧线,烛火落在他布满皱纹的脸上,沟壑里都藏着沉凝:“都是自家兄弟,无需多礼!”

三人依言直起身,落座在了下方。

赵虔的目光缓缓扫过,三人肩头的落雪,又瞥了眼门槛处被踩出的湿痕,声音压得更低,像从齿缝里挤出来的:“这来的路上没有跟尾巴吧?”

“大哥放心!”

颜之推轻轻摇头,眼神锐利如鹰:“反复确认过,没有绣衣使者跟着......”

从府中悄然而出后,他特意绕了三道街,确认过没有眼线,才从后门入了楚国公府。

杨钦与高炳亦是颔首。

“你们这都到齐了.....”

赵虔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又看向右手边的空位,眉头微蹙,沉声道:“独孤兄怎的还没来?”

“他向来都是最为守时的啊!”

言语之中,满是忧虑。

离得最远的高炳都到了,偏偏至关重要的好兄弟独孤昭,却是迟迟未至。

“老柱国,独孤大哥自腊祭之日回去后,就病倒了......”

杨钦听着赵虔的呢喃,身体微微前倾,抱拳道:“现在卧床不起,今夜恐怕是来不了了!”

“独孤兄病得这么重吗?”

赵虔怔了怔,眉头蹙得更紧了,问道:“这么多日还不见好转?”

对于独孤昭生病之事,赵虔是有所耳闻的,原以为是偶感风寒,无伤大雅。

谁曾想着好些时日过去了,竟不见好转,还越来越严重了.....

之所以没去探望,也是因为为了避风头,这些时日闭门不出。

“嗯。”

杨钦点点头,沉声道:“大夫说是心疾所致,需要慢慢静养.....”

关于这心疾,杨钦隐隐有几分猜测.....

或许与腊祭之日遭受的打击,有莫大的关联。

以及被宇文沪戏耍之后,精气神严重受挫。

身体上的疾病好医,难的是心病无药石可医啊!

高炳坐在最末位,若有所思,目光落在赵虔鬓角的白霜上,问道:“不知老柱国今夜,秘密召我等前来,是所为何事呀?”

赵虔闻言,不慌不忙地端起茶碗,呷了一口热茶,滚烫的茶汤滑过喉头,却烫不灭眼底的狠厉:“老夫有一桩大事,欲与诸位相商!”

颜之推的手指反复摩挲着,青瓷茶盏的边缘,滚烫的水汽熏得双眼微润,却掩不住眸底那团灼灼的火,道:“大哥,不知是何大事?”

嘴上问归问,但颜之推的心中,却已隐隐有了猜测......

这个关键的时间节点,又是下雪深夜,必是石破天惊的大事无疑!

“腊祭那日的事,虽说目前还没动静.....”

赵虔的目光掠过三人,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比炭盆更沉的火,说道。

顿了顿,话锋一转,又继续道:“但以明镜司的能力,迟早也是会查到咱们身上的!”

赵虔不明白,距离腊祭都过去了这好些时日.....

口口声声要查个水落石出,还上不封顶的宇文沪,却迟迟没有动作。

甚至明镜司都一直在按兵不动。

不过,赵虔怀疑宇文沪这般沉得住,是在静待一个时机,一个能将他们直接一口吞了的时机!

所以,眼下等是不能再等了.....

“的确。”

高炳闻言,认同地点点头,附和道:“陈宴虽秘不发丧,但明镜司未伤根基,那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他的面色极为凝重。

明镜司仅是死了督主,却并非是机构停摆。

要知道在陈宴执掌之前,明镜司就已经是凶名赫赫了.....

只要想查,那不出几日都会有关键性证据的!

“以老夫对宇文沪的了解,他绝不可能没有察觉,更不可能咽的下那口气......”

赵虔将茶碗凑到唇边,轻轻吹了吹浮在面上的茶沫,白汽随着他的呼吸散开,模糊了他半张脸,却独独让那双眼睛更显凛然。

顿了顿,又沉声道:“那日不当场发难,一定是有猫腻,在酝酿什么阴谋毒计!”

打了这么久的交道,交锋了无数回,赵虔又岂会不知这位大冢宰的性格?

总结下来其实就四个字:

睚眦必报。

而这一次非但没当场借机报复,还过了这些时日也没动静,太一反常态了!

与宇文沪的脾气秉性完全不符!

那就有且只有一种可能......

“那不知老柱国意欲何为?”杨钦指节叩击茶碗的力道渐重,青瓷发出细微的嗡鸣,沉声问道。

赵虔昂首,眸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道:“要老夫说别整那些七拐八绕的了......”

“直接用强吧!”

“把宇文沪的头颅砍下来,才是硬道理!”

说着,抬起手来,放在自己的脖颈间,做了个斩首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