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议事堂时,狄仁杰和赵鼎已经在等候。
见裴元峥回来,两人连忙起身迎上前。
“大帅,地牢那边情况如何?钟寅有没有招供?”
狄仁杰率先问道,眼中满是关切。
裴元峥走到主位坐下,喝了一口热茶,才缓缓开口:“招供了。”
“元晖勾结突厥阿史那?奚纯,资助瓦岗残兵,还想抢夺金锭,事情远比我们想象中更复杂。”
他将钟寅的供词详细告知两人,狄仁杰和赵鼎听完后,脸色都变得十分凝重。
“没想到元晖竟如此胆大妄为,竟敢勾结外敌!”
赵鼎怒声道:“大帅,咱们必须尽快将他绳之以法,否则后患无穷!”
狄仁杰则陷入沉思,片刻后开口:“大帅,元晖既然敢这么做,必然有所依仗。”
“他在洛阳经营多年,势力盘根错节,咱们想要扳倒他,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并且要制定周密的计划。”
“防止他狗急跳墙,做出更极端的事情。”
裴元峥点点头,“我已经让元芳派人去追查元家管家和瓦岗残兵的下落,等拿到证据,就立刻动手。”
“另外,元晖在城内安插了眼线,我们的行动必须保密。”
“赵鼎,你负责筹备粮草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是!”
赵鼎躬身应道。
“狄仁杰,你去找一趟高长恭,让羽林军加强洛阳城的安保,防止瓦岗残兵或突厥人趁机作乱。”
裴元峥继续吩咐道。
“臣遵旨!”
狄仁杰躬身领命。
……
元府书房的鎏金铜漏已过子时,油盏里的灯花“噼啪”爆了两回。
灯芯烧出的灰烬落在描金砚台上,像一层薄薄的雪。
元晖背着手在紫檀木书案前来回踱步。
青色锦袍的下摆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尘埃,却扫不散他眉宇间的焦躁。
管家元福出城整整三天了。
按约定,昨日午时就该从传回与突厥密使接头的消息。
可如今别说密信,连个报平安的哨探都没回来。
元晖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望向外面。
庭院里的羊角灯笼在夜风里摇曳,橘色的光影忽明忽暗,照得墙角的石榴树虬结的枝桠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影。
连廊下挂着的铜铃都没了往日的清脆,只偶尔发出几声沉闷的晃动声。
“爷爷,您都走了半个时辰了,歇会儿吧。”
元亭站在一旁,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
他穿着一身月白长衫,领口还沾着一点墨渍。
方才在书房候着时,他本想练字静心,却连笔都握不稳,写废了三张宣纸。
自小到大,他习惯了躲在爷爷身后。
元家的生意、人脉、甚至勾连势力的事,元晖从不让他沾手。
如今骤逢变故,他除了心慌,竟想不出半句能宽心的话。
元晖猛地停下脚步,转过身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烦躁。
“歇?现在怎么歇得住!”
“裴元峥那只狐狸,不安生做他的大帅,享他天下第一权臣的福,偏要放出瓦岗有金矿的消息,这明摆着就是设套!”
“可这个套却让我不得不钻!”
“现在真正棘手的是,元福没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