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要是在对岸与我对峙的是裴元庆这个莽夫,老子早就把他给活劈了!”
“也是老子运气不好,碰上了周亚夫这个混蛋,就喜欢玩阴的!”
帐帘“哗啦”一声被掀开,冷风裹着沙砾灌进来。
李正宝裹着一件皮甲,快步走进来,脸上还沾着些许尘土。
他刚从东岸巡逻回来,靴底的泥水里还掺着几根干枯的水草。
“兄弟,可汗的密信你看了?”
李正宝的声音带着几分急切,目光扫过桌上裂开的密信,眉头瞬间拧成个疙瘩。
“我觉得可汗说的有理,裴元庆虽败,可飞虎军底子还在,咱们不得不防啊!”
辛獠儿斜睨了他一眼,将弯刀“噌”地插回刀鞘,
动作故意放慢,指节敲了敲刀鞘上的铜环,带着几分挑衅。
“李将军倒是比可汗还紧张?怎么,怕裴元庆来了,你那几千将士保不住?”
“兄弟还在对上次的事生气?”
李正宝强压着心头的火气,却还是堆起笑脸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点在洛河东岸的滩涂处。
那里用炭笔圈着几个小圈,是周亚夫袭扰过的地点。
“这几日周亚夫和常遇春的人跟苍蝇似的,频频渡河袭扰,昨夜还摸进咱们的西营,烧了两垛粮草。”
“若再不加强防御,别说裴元庆,就是这伙人也能把咱们搅得鸡犬不宁!”
一提周亚夫和常遇春,辛獠儿的脸色沉了沉,嘴角却依旧撇着。
他伸手抓起桌上的酒壶,倒了半杯冷酒,一口灌下去,酒液顺着下巴流到脖子上,浸湿了衣领。
“李正宝,此一时彼一时了!”
“现在裴元庆被什钵苾打垮了,那两个家伙没了后援,还能翻起多大的浪?顶多就是偷鸡摸狗的勾当!”
“偷鸡摸狗?”
李正宝提高了声音,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烧黑的粮草袋碎片,“啪”地拍在桌上。
“昨天夜里,他们的人还在咱们的水源地放了毒!”
“若不是巡哨的弟兄发现得早,今天咱们的士兵就得喝毒水!”
“这叫偷鸡摸狗?辛獠儿,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
辛獠儿的眼神闪了闪,却依旧不肯服软。
他一脚踢开脚边的空酒坛,酒坛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在帐柱上发出“哐当”一声响。
“那又如何?不过是些小伎俩!”
“咱们有洛河天险,他们想渡河强攻,简直是做梦!”
“辛獠儿!你这个没脑子的!”李正宝气笑了。
“你要知道,若是裴元庆来了,我们面对的就是前后合围的困境!”
被指着鼻子责骂,辛獠儿的脸瞬间涨红,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油灯都晃了晃。
“李正宝!你要搞清楚你自己的身份!”
“在这里,我才是主将!”
“你!”李正宝也动了怒,伸手揪住辛獠儿的衣领。
“辛獠儿!你是听不懂人话吗?”
辛獠儿一把推开李正宝,手指着帐门。
“滚!我是主将我说了算!”
“你要是怕,就带着你的人滚回岩绿城去!别在这里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