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终入海昏,得以与黄忠法正相见。
此时,他方知海昏城已定,陆逊却携大军退往建昌。
建昌乃江东周转重镇,地处腹心,囤积大量粮草军械。
他正欲再往建昌去追见陆逊,言明大义,劝归明主,却被法正劝阻。
“鲁子敬,乱世之中,人心如棋,落子无悔。
陆逊既已选了孙权,便不会再看孙绍一眼。你此刻往建昌去,非但说不动他,反恐身陷。”
鲁肃扶着欲登的马鞍,终究是长叹了一口气。
他岂不知,陆逊实与孙氏有仇,却为孙权所礼遇。
他以为陆逊放下了仇恨,便想以大义相劝,却未曾想陆逊竟犹记于心。
此去建昌,就意味他心中已然做了决定。
鲁肃满心遗憾:“我随陛下大军同行,先赴江陵会师太史子义,复经长沙谒国太少公子,不意迁延数日。以致于未能说降陆逊,归我汉正统。实愧对陛下托付之恩。”
“有件军情,我想与子敬言明。”
“是何事?”
法正趋前一步,说道:“我近遣斥候四探,得闻一股魏军南下,其甲仗精良,行军极速。他们绕城而行,沿途不与吴军接战,亦不与我军交兵。后竟似与陆逊大军合势,同往建昌而去。”
“哦??”
鲁肃疑惑沉思片刻,立刻警觉转身:“魏军所挂何人之旗?”
“司马,或为司马仲达之军。”
“司马仲达……”
鲁肃当然知道司马懿,也知道他是魏王曹丕身旁的首席谋士。
“莫非曹丕早料如此,还是这司马懿……”
鲁肃皱紧眉头,心中隐隐生出一丝不安。
法正凑近身前:“司马仲达此番入江东,我心亦存不安。今有流言,谓云长或已下建业,若此事属实,料那报知陛下的斥候,当已在途。
然就此事而言,建业多江东旧臣,彼若假陆逊之手,宣吴主之命,诱其复叛云长,则此事棘手矣!”
鲁肃的心骤然一凛。
他早先便觉不安,今仍在思忖,究竟是何处疏漏。
然经法正一语点破,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霎时间冷汗透衫,涔涔而下。
“不行!我须亲往建业一行,一则安抚城中诸臣,二则告知云长早做准备。”
“且慢!”
“还有何事?”
“子敬此去,未必能说服云长。”
法正探手轻扶鲁肃手臂:“先生欲取信云长,可令黄汉升带骑兵与先生同往。在下与严老将军留镇此地,以候陛下王师降临。”
鲁肃沉吟片刻,抬头凝重道:“好,就依孝直,咱们就此别过!望于建业相见!”
法正请黄忠护送,拱手拜别。
于是鲁肃与黄忠率轻骑三百,携带十日口粮,直往建业而去。
而就在此时,刘备与太史慈的大军也浩浩荡荡的开进了东吴之地。
……
“建业,孤……孤的建业啊……”
孙权昏迷三日,大病一场,口中一直喃喃呼唤着。
不过几日的光景,他的额顶已然已生出几许白发。
这让步骘、吕蒙等臣尤为心痛。
既痛惜建业为关羽所夺,又痛心孙权一病不起。
谁也没想到,这一趟暗夺荆州,本计划得天衣无缝,却被关羽反袭一遭,夺了江东之首府建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