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说,他跳得如何?”
“嗯,身段虽俏,舞步却略有僵滞,哪及得上我们伴魏王闲谈自在呢!”
“不过,若加调教,未尝不会习得几分风情。”
曹丕抚掌而笑,旋即敛容道:“那你们说,此女之貌较之孤妻甄宓,孰更胜一筹?”
一女掩唇轻笑,眼波流转:“甄夫人风华固在,然岁月催颜,添了沉静。此女正当芳龄,眉眼灵动如晨露新蕊,更得鲜活之趣。”
另一女颔首附和,指尖轻捻衣角:“姐姐所言极是。甄夫人如牡丹雍容,此女似桃花初绽。论鲜活水嫩,虽各有风姿,终究年少占了几分巧处。想我们,亦是珠黄年纪,比不上人家!”
“比得上,比得上!”
曹丕哈哈大笑。
可便在此时,那舞人步履忽乱,裙裾一绊,竟俯身仆地。
一声“唉哟”脱口,却是清朗悦耳男子声线。
二女骤惊,惶然望向曹丕。
曹丕却神色如常,探身问道:“贤弟,可曾摔伤?”
那舞女慌张爬起来,紧张的抿嘴道:“未……未曾。”
“他是……男的?”
“男女又有何妨?”
曹丕淡然一笑:“孤之四弟,素嗜美颜。世间珍玩无数,他独对这皮囊风华格外属意,做出悖伦之道。但凡入眼之俊朗模样,纵礼法在前,何曾萦怀半分?”
那舞女脸庞带着恳求的神色:“二哥,不可……”
“住口!”
曹丕忽然勃然大怒:“哼,二哥也是你叫的?叫魏王!”
舞女不敢执拗,轻抿朱唇,老老实实道:“是,魏王……”
“你不是素喜女装,明日我便将你赠予子建。你我与他自幼相识,情谊深厚,彼此熟稔无间,此自能慰藉他心中孤寂与寥落。”
“啊???”
舞女大惊失色,立刻下跪,哭求道:“求魏王开恩,万不可如此!”
正这时,忽闻内侍禀报:“魏王,不好啦,魏王太后来啦!”
“什么?”
曹丕诧异期间,其母亲卞太后昂首阔步,与其亲随共至于此。
(曹丕为魏王后,追曹操为魏王,卞夫人自成为卞太后)
如果说,这许都王城,还有一个能治得了曹丕之人,那便是卞太后。
而在卞太后身旁,还有一七八岁的男孩,正是曹丕之子曹睿。
“母……母亲!”
“太后……”
“晏儿,你且起身。”
那舞女慌忙行礼,起身立于一旁。
卞太后看了看曹丕,又看了看曹丕左右的两个女子,顿时目眦欲裂,周身怒气勃发不可遏止。
她们原本乃是曹操的妾室。
竟被曹丕纳入府中。
而那两个女人看到卞氏,亦规规矩矩的起身行礼,头也不敢抬。
“你们……你们何时至此?”
二女慌忙应道:“正……丞相伏魄时过。”
也就是说,正是曹操葬礼过后。
卞太后闻此言极为愤怒,指着曹丕骂道:“狗鼠不食汝余,死故应尔!”
曹丕接受着母亲骂声,面上却无丝毫悔改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