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似是谈妥了,过了会儿,伙计和马伯将车厢最后的炒瓜子搬走。周舟掀开帘子偷偷观察,郑则站在门口和人道别,瞧不清那怪掌柜的表情。
等马车走远了周舟才敢小声嘀咕:“大冬天的,他拿着把扇子打开又合上,瞧着就不大正常……”
郑则听他一说才想起项老板手上拿了什么,回想一番不禁笑道:“扇子和他挺相配。”
两位长辈已在客栈休息。
郑则想和周爹聊会儿,又想到他刚扎针放血,这会儿得好好休息,便没开口。
“老大夫的温针艾灸方子,一月一次,一次十日,需得连续扎半年才能根治。”
周舟迫不及待询问:“那爹爹的双腿,往后是不是就恢复正常了?”
周娘亲摇头,看着眼前的茶壶遗憾说道:“恢复如常是不能的,长时间行走仍会累。能治到潮湿寒冷双腿不再肿胀疼痛,睡觉不泛疼。”
只是这样吗……爹爹走路还是得歇啊,周舟神情失落。
郑则安静无言。
两人回房郑则才拉着他安慰:“小宝,咱们要往好处想。”
“睡一整晚觉对常人来说轻而易举,对爹爹而言并非易事,治到不受雨雪天的影响,能彻夜安眠已经很好。”
周舟声音发闷,他转身埋进郑则怀里:“嗯,我只是,只是不想听别人说爹爹腿不好。”
他总认为爹爹有一天能把腿治好,像从前一样健康如常,如今能治却不能完全“治好”,心里生出巨大的落差感。
“走路歇息不是大事,勤于锻炼能改善。”
“爹爹只会打八段锦,他不爱锻炼,他只会扒蒜,连土豆也不会挖。”
怀里人仍是情绪低落,郑则想了想,只好搬出无所不能的胖娃娃,“……抱胖娃娃溜达,他总爱吧。”
周舟缓缓抬头,抱胖娃娃?
郑则笑了一声,提醒他:“你想想曹酒头。”
当初铁蛋出生后,曹酒头没少抱着吐口水的大孙子在村里溜达转悠,胖娃娃闹走路之前就没下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