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川僵坐在椅子上,心脏揪起来的疼。
他希望杜锦像她一样的难过、不舍,可在听到杜锦生病时,又不受控制的心疼,他想杜锦健康快乐。
心痛的同时又带着很多期冀,杜锦是在乎他,两人是不是可以重新开始?
大家都看出了贺聿川的异样。
沈慕白在贺聿川脸前挥了挥手,“川哥?”
贺聿川白他一眼,收回抓着酒瓶的手,没好气的说:“吃饭!”
贺聿川变脸变得太快,在座的人都有些惊愕。
“不是!”沈慕白震惊又好奇的问,“什么情况啊?”
贺聿川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不是你们喝不了了?”
贺聿川这么明显的反常,大家又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了猫腻。
沈慕白笑起来,意味深长的说:“老板和秘书同时失恋,还真是巧合。”
贺聿川没吱声。
不想狡辩,但也不好承认。
这顿饭终于没喝酒,也没下半场,吃完饭就散场了。
第二天周五。
一大早,贺聿川给赵军打了电话,请他帮忙打听一下杜锦的病情。
赵军回复他,“杜小姐现在的状况是情绪低落、流泪、失眠、厌食、对人对事丧失兴趣。但她有主动寻医的意识,说明她对生活有渴望。医生初步的诊断是失恋后的正常反应。”
“鉴于她以前患过抑郁症,所以要及时疏导治疗,不能让这种情绪持续,不然很大可能造成二次患病。”
贺聿川听完,心稍微落了些。
还好她去的治疗的及时,没让病情严重。
消失了两周多的贺聿川来公司了,来的还有点早,九点多到的。
秘书组的三人都很意外。
季静五天没见到贺聿川了,她心里很欣喜,但她顾忌杜锦,不敢表现出来。
她的心已经飞到了贺聿川的身上,身体如往常一般有条不紊的泡了茶端进去。
季静把茶摆在桌上,“贺副总,好久没见你了。”
贺聿川靠坐在椅子上,不冷不热的瞥了季静一眼,“嗯。”
季静问:“你有什么吩咐吗?”
“没有,你出去吧。”
季静满眼失落的看着贺聿川,声音软软的,“贺副总···”
贺聿川不满的看她一眼,“干什么?”
季静语气恢复了正常,“那你有事叫我,我先出去了。”
贺聿川在等杜锦。
他这么长时间没来公司,肯定有一堆事等着他决定,杜锦是一定会进来找他的。
正如贺聿川预料的,杜锦已经整理好了一些需要他审阅的文件。
她正在看记事本,再次确定了一遍需要向贺聿川汇报的事。
她一点都不想见到贺聿川,可工作是工作。
杜锦拿起桌上的文件走出去,季静看着她的背影,嫉妒的暗暗咬着唇。
如果她是第一秘书,就没杜锦的什么事了。
杜锦敲了敲门,“贺副总,我是杜锦。”
贺聿川很无语,莫不成他听不出她的声音,还需要多此一举的报告。
“进来。”
杜锦推开门,从她迈进办公室的第一步,贺聿川的目光便锁定在她身上,从上到下的打量着。
他的目光肆无忌惮,看的杜锦很不自然。
她尽力忽视掉他的目光,一步一步的走进去。
从进门到他的办公桌,有十米左右的距离,贺聿川已经把杜锦从头到脚仔细的看了一遍了。
项链没戴,袖口遮住了手腕,不确定有没有戴手链。
人明显瘦了,本来就不大的瓜子脸,下巴更尖了。眼底明显的发青,看来失眠很严重。
杜锦走到办公桌前,放下文件,“贺副总,这是需要你审阅的文件,还有几件事需要你决定。”
杜锦汇报完工作上的事,“就是这些,要是没别的事,我先出去了。”
说完就转身。
“杜锦!”贺聿川叫住她。
杜锦回头。
贺聿川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想了一个开场白,“你爸怎么样了?”
杜锦如以前一般的面无表情,“正常恢复中,谢谢你的关心,没事我出去了。”
贺聿川不满杜锦冷淡的态度。
他来公司,又主动跟杜锦找话题聊,表明他放低姿态了,杜锦还拽的二五八的。
贺聿川眉心拧起,“你非得这么说话是吧?”
杜锦依旧是冷淡的态度,她划清界限,“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最好不要说私事。”
贺聿川的舌尖抵了抵后牙槽,告诉自己别发火,好好说话。
“我给你个机会,收回当初的那些话。”
只要杜锦说,她后悔了,她不想分开,她舍不得他,他勉强接受。
“不用。”杜锦没有半分犹豫的拒绝了,“我坚持我的决定。”
说到这,杜锦想起,她应该跟和贺聿川说一下房子的事。“房子我已经腾出来的。”
贺聿川听到杜锦搬走了,火气直冲头顶。
“你至于吗?!”他噌的站起来,大步跨到杜锦面前,居高临下的质问,“为了一个前男友至于这么跟我闹!”
杜锦不想再触碰这个话题,她索性闭上嘴。
这在贺聿川看来,杜锦就是承认了。
贺聿川气得爆炸了,“你不说,难道我查不出来?!你给我等着,我把他弄到你面前,让你爱个够!”
杜锦仰起脸,冷眼凝视着他,“贺聿川,你够了!”
贺聿川额头青筋冒起,“我成全你!到时候你还得感谢我!”
杜锦懒得跟他做这种无谓的争吵,她转身就走。
贺聿川抓住她的手腕,现在看到她没带手链,火气更旺了。
“我话还没说完呢!”贺聿川愤愤道,“这么迫不及待的要划清界限,是前男友回来了?”
杜锦用后脑勺对着他,不吭声。
贺聿川越说越过分,“在我身上赚了这么多钱,要跟前男友去过好日子了?!”
“结婚的时候请我坐主桌!没我的慷慨,你们哪有这样的好日子?!”
“贺聿川!!!”
贺聿川第一次听到杜锦说话的声音这么大。
她转回头,以往清冷的眼眸此时燃烧着熊熊怒火,眼底汪着晶莹的泪花,要落不落。
她大力的挣开被他抓着的手腕,一字一顿的说:“你一如既往的恶劣!”
贺聿川看着杜锦这愤怒、伤心又决绝的样子,心疼的同时还带着一些怯意。
他也意识到他说的话过分了,他不是要跟杜锦吵架的,他也不想惹她伤心生气。
只是一想到杜锦为了那个男人,对他如此决裂,怒火烧掉了他的理智。
他怕杜锦再也不理他了。
贺聿川向来只会硬刚的人,第一次软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