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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徐秋兰帮她收拾好了房间,铺好了床,给她盖好被子的时候,心中不忍说了句,“大小姐,这个水晶球您已经盯着看了三个小时,要不然还是收起来吧,您这样对您的眼睛不好,对孩子也会有影响。”
姜婳今天洗了头,她抱着手中的水晶球,看着上面的光星星点点的照耀在房间里,“以前都是裴湛给我擦头发的。”
这是三个多月来,徐秋兰第一次从大小姐口中,提及裴姑爷的名字,也是在这个时间,是大小姐最想裴姑爷的时候。
“卡格尔说的没有错,在我起疑心的时候,我早就已经猜到是他的。”
“其实在很早很早之前,每次跟裴湛吵架,他总是无奈,又隐忍一言不发,装哑巴来应付我的脾气的时候,在他身上我总能找到一些熟悉的影子,我以为是我的错觉。”
“因为当年在鹜川,我记得很清楚,他也是这样的。”
“他一直都没有变。”
“我早该怀疑的,我为什么不多问问呢?”
“我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对不对?”
徐秋兰对上她看来的目光,见她这副模样,眼睛有些湿润,胸口也是堵得慌。
徐秋兰对上她看来的目光,见她这副模样,眼睛有些湿润,胸口也是堵得慌。
“大小姐,这些事情都不是你的错。”徐秋兰坐在床头边,想要安慰她,可又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应该早点告诉我…”
“只要他好好跟我说,我不会恨他的。”
为了她,裴湛放弃了报仇,就跟霍灵告诉她的那样,他要是真的想对姜家下手,姜家早已经不在了。
他在改变,姜婳心中也早就潜移默化,对他淡化了上辈子的痕迹。
如果她是裴湛,自已只会比他做的更狠。
让他百倍偿还,更加的痛不欲生。
姜婳哭的泪如雨下,视线模糊不清,从下巴落下的眼泪,滴在了手中捧着的水晶球上,这么多年来,她一直保存的很好,她不敢碰,怕弄坏连开关都不舍得打开一下,只能看着它,手里紧紧抓着水晶球的掌心都在用力。
“我不是不相信他的,我只是害怕爸爸真的死了。”
“我不是要故意向他开枪的。”
“我也不想让他死。”
“我只是太害怕了…”
姜婳年纪就算哪天到了迟暮之年,头发花白,在徐秋兰眼中她永远都是,伤心难过都需要让人哄的孩子。
她就算做了母亲,也是第一次为人母,可以不用成熟懂事。
“好了,好了…大小姐都过去了,裴姑爷这么喜欢你,怎么会怪你。我相信,裴姑爷一定没死,等大小姐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来,说不定…裴姑爷自已就回来了呢?”
“真的吗?”
“是真的,裴姑爷这么在乎你,他怎么舍得丢下大小姐一个人。更何况大小姐还有了小少爷,裴姑爷要是回来知道小少爷的存在,他一定会很开心的。所以大小姐,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照顾好自已的身体。”
“没有消息,也算是好消息。裴姑爷要是真的死了,他们怎么不让大小姐看见裴姑爷的尸体?”
徐妈这么说,姜婳心里也好受了一些,“是啊,他要是真的死了,没有让我看见他的尸体就不算。”
“大小姐笑了就好,已经很晚了,大小姐快休息吧,明天霍家的人还要过来给大小姐做检查。”
“我知道了,徐妈。”
徐秋兰离开房间时,留了一盏灯,看着没什么变化的房间,除了人不在之外,大小姐也没有让佣人撤掉房间里,关于裴姑爷任何的东西。
她那么说,只是为了让大小姐有个念想,一个人没有念想是件很怕的事,起码有个支撑,让她好好的活着。
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姜婳怀里抱着那个水晶球,度过了睡的最安稳的一夜,脸上气色明显好了不少。
她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就听见了爸爸不知跟谁谈话的声音,“…这个点也应该快醒了,难得二爷这么关心婳婳,今日特意来一趟。”
“姜先生不用误会,我代表的只是霍家来看看,顺便帮父亲与四叔给主母送些东西,他们事务繁忙脱不开身,我只能亲自来走一趟。”
姜婳听到了霍北深的声音,也不知道他来做什么。
迈着缓慢的步伐下楼,徐秋兰见到下来的人,立马上前搀扶,“先生,大小姐醒了。”
大厅里来的,都是霍北深的人,一双双眸子落在姜婳身上,看的让她十分的不舒服,污秽而又不干净。
“不知道的还以为,姜家又犯了什么事,需要你带这么多人来姜家。”
“一个个的都看着我做什么,我很好看吗?”
姜婳紧紧皱着眉头,她话音落下时,他们脏污的眼神才低下头的躲开。
霍北深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抬起挥了挥,他站起身来,“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霍北深的手下才从大厅里离开。
“还有你,也滚!”姜婳看着霍北深的身后张成说。
张成:“是。”
霍北深并不在意,姜婳的所作所为,反而觉得家主看上女人确实很特别,她嚣张跋扈,目中无人的模样,却并不令人生厌,反而觉得,她就是该这样。
“主母既然醒了,那我们就开始?”
御龙湾的院子外停着一辆辆医用级的车辆,里面放着各种医疗设施,周围来此之前都已经搭好了架子,用布将周围给遮掩了起来,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车内也都消好了毒,姜婳上了车做完检查,已经是半小时后。
等做完最后一个检查,医生看着上前的影像,告诉躺在床上的人,“宝宝的发育情况没有问题,您平常也要多吃一些有营养的食物,您太瘦了。”
“我不会的。”姜婳也看到了显示仪上灰白的画面,心里多了几分的微妙,是有种让她即将做为母亲,说不出的感觉,她从未这么期待过,一个新生命的降临,这是她唯一的孩子。
“我能知道,她是女宝宝,还是男宝宝吗?我只是想知道,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好好爱他。”
医生:“…”
半小时后,姜婳从车上下来时,霍北深带来所有的人,只要是男的,一律全都转过了神,徐秋兰已经拿着毯子将她给包裹住,免得受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