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一点水利相关的书籍都没有看吗?”计一舟不理解,并且大为震惊。
他一个社畜穿过来又不爱学习,对这方面也不感兴趣不知道还能说是理所应当。
周枷堂堂一个经常被淹的府城的知府也啥都不知道?
宁元昭瞅了周枷一眼,没说什么,目光扫过周围,“用酸啃。”
“用酸?”
“这能行吗?”
“大人说行肯定能行。”
“锈垢就如同油垢,皆是顽固污秽,当以酸腐之。”宁元昭转向周枷,“即刻去寻硝石、绿矾、陈醋,越多越好。”
周枷也不是一点优点也没有的,至少办事非常麻利。
没让宁元昭他们等多久,下边的人不仅把东西找齐了,还突然聪明了一回,在没有吩咐的情况下同时带来了几口大铁锅。
不过半个时辰,十口黑黝黝的大铁锅已在坑边支起,锅底柴火烧得噼啪作响。
下水的那个汉子抢过衙役手中的木勺,熟练地搅动起锅中逐渐沸腾的墨绿色汤。
酸涩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计一舟忍不住挡了挡鼻子,“这真能行啊?”
宁元昭看着前边锅里翻腾的绿汤,唇角微扬:“古书有载,硝石、绿矾相合可得弱水,蚀金铁如腐泥,之前没试过,这会儿也没别的办法,只好试一试了。”
等这些东西熬得差不多了,宁元昭叫人找了些能盖起来的竹筒来,装了十几桶这个黑绿黑绿的药水再次交给那我身上还臭着的汉子。
“你再下去一趟,把这些东西淋在闸轴上,我让几个人跟着你,把下边的铁锈除干净了还有赏。”宁元昭说。
反正人都使唤了,他现在也不说什么自己下去之类的话了。
墨绿色的汁液哗啦啦浇向闸轴,刹那间白烟腾起,滋啦作响,一股浓烈的铁锈味混杂着酸气扑面而来。
一起下去的三个人水性手脚都还不错,麻溜的把身上绑着的竹筒里边的液体全部倒在了闸轴的绣片上,倒完之后麻溜的往外退去。
等下去暗道的几人爬出来之后众人屏息凝神,还能听到渠底传来微弱的“滋啦滋啦”蚀铁的声音。
又等了一会儿,暗渠深处突然传来一阵闷雷般的嗡鸣。
宁元昭牵着计一舟往后退,“都往后退退,怕是腐物产气了!”
几乎同时,“轰”的一声巨响从地底炸开,洞口猛地喷出丈高的黑浪,泥沙混着枯枝败叶劈头盖脸砸向人群。
周枷退后不及首当其冲,被腥臭的黑泥糊了满身。
没人敢笑,除了计一舟,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起来。
周枷这也算是现世报了吧。
让你自己不好好维护,该。
等下边的闸轴上边的锈反应完之后,他们继续在上边等了一会儿,确定不会再有什么动静之后安排人下去除锈。
下游这边的闸口打开了后边的事情就好办多了,就算另外那支人马找不到总出水口,也还能让水性好的人顺着这个闸口之后的暗道去找。
不过这就有可能需要用到会水的百姓了。
这些衙役和官差都不知道跟周枷一起养了多久了,在搞不清楚情况的暗道里估计跟这些百姓比强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