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里的煞气渐渐消散,只剩下金粒与图腾的暖光,冰面上的水痕慢慢冻结,却没了之前的寒气。齐乐转身看向冰夷,却见她的身体越来越透明,古袍上的星纹只剩下最后一颗,还在忽明忽暗。
“吾……守不住了。”冰夷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她看着齐乐,眼底满是欣慰,“雪山……有你们护着,吾放心了。”
“冰夷!”齐乐冲过去,指尖只触到一片冰凉的雪花——冰夷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透明,古袍上最后一颗星纹闪烁了几下,终究还是灭了。古袍化作漫天细碎的雪花,飘落在冰面上,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有一枚刻着“夷”字的雪色玉佩从雪花里落下,轻轻掉在齐乐的掌心。玉佩触手温润,还带着一丝淡淡的暖意,像是冰夷最后留下的温度。
许轩和夕也走了过来,看着满地雪花,都沉默了。许轩收起梧桐芽,伸手拍了拍齐乐的肩膀,眼底满是心疼;夕则将绿纱光罩收了起来,雪参须与昆仑苔落在她掌心,她轻轻摩挲着,低声道:“她守了雪山千年,终于可以歇了。”
蜚和雪蛟也凑了过来,雪蛟用头蹭了蹭齐乐的手臂,冰凉的鳞片带着一丝暖意;蜚则趴在齐乐脚边,背上的骨刺不再渗血,泛着淡淡的青光,像是在安慰他。
齐乐握紧掌心的玉佩,玉佩泛着的暖光透过指尖,传到他心里。他看向石台,图腾的光还亮着,上面的雪花纹路依旧清晰,银白的光在石纹里缓缓流转。
“煞神核心虽灭,但它的力量可能还残留在雪山,”许轩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指着石台,“图腾的力量能暂时镇压,但我们得尽快找到剩下的九鼎残片,彻底净化雪山的煞气,不然迟早还会有变故。”
夕点头,她将雪参须与昆仑苔放进怀里,道:“我会炼制更多镇煞的药油,帮着净化煞气,若是遇到残留的煞气,也能抵挡一阵。”
齐乐看着掌心的玉佩,又看了看身边的伙伴——许轩眼底满是坚定,夕的脸上虽有疲惫,却没了之前的慌乱;还有脚边的蜚和雪蛟,正安静地陪着他。心里的决心更坚定了,他将玉佩放进怀里,贴身收好,抬头看向洞穴外的飞雪——夜空里,之前图腾炸开的雪色烟花还没散,像一盏明灯。
洞穴外的风雪已小了许多,墨色夜空里,那朵雪色烟花的光纹渐渐淡去,却在云层间留下一层细碎的银辉,洒在雪山上,让连绵的冰峰像覆了层薄纱。齐乐踩着融化后又凝结的薄冰走出洞穴,靴底碾过碎冰,发出轻微的“咯吱”声——之前被煞气染过的雪地,此刻竟透出淡淡的莹光,那是图腾的暖光顺着冰缝渗到地表,将残留在雪粒里的煞气慢慢逼出。
许轩跟在他身后,梧桐芽此刻收在贴身的布囊里,囊口露出的枝条还在轻轻颤动,像是在感知周围的气息。他蹲下身,指尖碰了碰雪地,那层莹光便顺着指尖往上爬,在他手背上绕了一圈,又钻回雪地里。“残留的煞气很淡,但藏得深,”他抬头看向远处的冰谷,眉头微蹙,“尤其是北边的裂谷,之前煞神的触手就是从那里伸出来的,得先去那里看看。”
夕拎着几只兽皮囊走过来,囊身泛着淡淡的绿光,里面装着刚炼制好的镇煞药油。她将其中一只递给齐乐,指尖触到他微凉的手时,轻轻顿了顿:“这药油能驱寒镇煞,若是遇到煞气浓的地方,洒在衣角就能护住自己。”她又递了一只给许轩,“里面还加了昆仑苔的汁液,能让梧桐芽的光更稳些。”
雪蛟突然低鸣一声,甩着长尾跑到前面,尾尖在雪地上划出一道浅沟,沟底立刻凝出细小的冰棱——它竟在为他们做路标。蜚则跳到一块凸起的冰岩上,昂起头嗅了嗅空气,背上的骨刺轻轻颤动,像是在确认前方是否安全,片刻后,它朝着北边裂谷的方向点了点头,发出低沉的“嗷”声。
齐乐低头摸了摸怀里的玉佩,那丝温润的暖意透过布料传到掌心,像是冰夷在无声地回应。他抬头看向伙伴们,许轩已将药油系在腰间,正检查布囊里的罗盘;夕正对着雪蛟笑,伸手摸了摸它冰凉的鳞片;蜚则蹲在冰岩上,目光坚定地望着前方。
“走吧。”齐乐开口,声音比之前沉稳了许多。他率先朝着裂谷的方向迈步,雪蛟立刻跟上来,走在他身侧,长尾偶尔扫过他的手臂,带来一丝冰凉的慰藉;蜚则贴着地面滑行,像一道青色的影子,走在队伍最前面探路。
许轩和夕跟在后面,两人并肩走着,偶尔低声交谈几句,话题离不开九鼎残片的线索——许轩记得古籍里提过,九鼎残片曾藏在雪山的圣湖里,而圣湖的位置,恰好就在北边裂谷的尽头。
夜风卷着细碎的雪粒吹过,齐乐怀里的玉佩突然亮了一下,暖光透过布料,在他胸前映出一个小小的“夷”字。他抬头望向夜空,星光落在他脸上,眼底没有了之前的慌乱,只剩坚定。冰夷守了雪山千年,如今,该轮到他们了。
队伍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冰峰之间,只有雪地上的冰棱路标还泛着莹光,顺着裂谷的方向延伸,像一条通往希望的银线,在寂静的雪夜里,悄悄指引着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