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玄真仙的目光扫过空荡荡的大殿，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混沌气流在他指尖缓缓旋转，似有无数宇宙在其中生灭、沉浮。

先是冒出来一个神秘真仙，让他们全族如临大敌，如今万宝殿又遭此横祸。若不是黑月监守自盗，那他定然是遭遇了那贼人的毒手。能在万宝殿内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一位二品真仙，对方的修为实力绝不简单，便是比起他这个五品真仙，怕是也不会弱上多少。

哎！真是多事之秋啊！

黑玄真仙暗自叹息，指尖的混沌气流愈发紊乱，连带着周围的空间都泛起细微的涟漪。

就在这时……

他身后一位身着青袍的四品真仙犹豫了下，上前一步，拱手道：“老祖宗，这会不会是黑霄跟黑焱所为？”

“这怎么可能！”

黑玄真仙还未开口，另一尊身着灰袍的四品真仙——黑泉老祖已厉声反驳，周身灰色雾气翻涌，“不说黑霄、黑焱两人一向势同水火，根本不可能联手；即便他们真能放下恩怨联手，也万万不是黑月的对手，更不要说神不知鬼不觉地拿下他了！黑月可是二品巅峰真仙，比他们高出整整一个大境界！”

“可黑焱、黑霄他们离开的时间，未免过于巧合了点。”先前那青袍真仙坚持道，语气带着几分执拗，“如今有那神秘真仙在外虎视眈眈，就连我等都不敢随意离开黑曜大陆，以免遭遇不测。他们两个一品真仙，未免太过大胆了些，就不怕遇上那神秘真仙，落得个身死魂消的下场？这其中定有古怪。”

“实力差距摆在那里，他们绝无可能做到！”黑泉老祖寸步不让，灰色雾气中已隐隐有规则之链闪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压得周围空气都微微凝滞。

“够了。”黑玄真仙沉声开口，声音不高，却如重锤敲在众人心头，瞬间制止了两人的争执，“黑泉，是与不是，问问暗山他们四个便知。”

说着，他指尖弹出一片黑芒，如绸缎般飘向殿门，所过之处，空间微微扭曲，泛起圈圈涟漪。

下一刻......

守在殿外的四位八品天仙已被一股无形之力摄到万宝殿顶层之内。他们还未反应过来，双脚便已离地，再落地时，已置身于众真仙老祖的威压之中。那股汇聚了数尊真仙的气息如天倾一般压下，四人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砸在坚硬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身体抖得像筛糠，连声道：“老……老祖宗……诸位老祖……”

他们能清晰感受到，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铅块，每一道落在身上的目光都带着万钧之力，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们的肉身与神魂一并碾碎。

黑玄真仙目光在四位八品天仙身上一一扫过，那目光似能穿透皮肉，直抵神魂深处，连他们藏在心底的细微念头都无所遁形。他缓缓开口道：“四百亿年前，黑霄与黑焱可曾来过？”

声音虽轻，却如千钧重锤，狠狠敲击在暗山等四位八品天仙心头。他们只觉神魂剧震，识海翻腾，哪里敢有丝毫隐瞒？

“回老祖宗的话，两位老祖确实来过万宝殿。”四位八品天仙中修为最高的暗山魔君硬着头皮，声音发颤地回话，额上冷汗早已浸湿鬓角，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先是黑霄老祖，百年后，黑焱老祖也来了。又过千年，黑焱老祖怒气冲冲地离开万宝殿；再隔三千年，黑霄老祖才缓缓离去……”

他一五一十，将当年所见全盘托出，连两位老祖离去时袍角带起的风势都不敢遗漏。

“三千年……好一个三千年。”

黑玄真仙的声音骤然转冷，冰冷刺骨，仿佛从万古冰狱深处传来。话音落下的瞬间，整个万宝殿顶层的温度骤降千万度不止，墙壁上凝结出层层玄冰，连空气都被冻成了冰晶，众真仙老祖周身的真仙之力都泛起了霜花，仿佛下一秒就要将所有人的神魂都彻底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