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熹勉强站住身子,感觉自己确实有些撑不住了。
尽管她很想等陆明绪醒过来,但她留在这里,只会给大家添麻烦。
楚宗明让江霆去安排,很快就有护士过来把言熹扶出去。
病房门刚关上,姜月柔强压在心头的难过终于有了释放的机会。
看着陆明绪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她的心就狠狠揪着疼。
她伸手轻抚他的侧脸,沙哑着嗓音说:“孩子,是爸妈没有保护好你。”
楚宗明叹了一口气,将她拉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
“明绪这次真是死里逃生,我找江霆问过话,他完全是过去玩命了。”
这就话让姜月柔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天呐,怎么会这样,你没带人跟过去吗?”
楚宗明自责不已,“我没想到他会这么快,我以为他至少要跟傅承驰拉扯三次以上,谁知他让江霆备了枪,还绕后打了个傅承驰措手不及。”
姜月柔掩唇惊呼。
“我赶到的时候已经结束了,傅承驰也被打了一枪。”
楚宗明连连叹气,“年轻人,冲动起来是真不怕丢了性命啊。”
“如果是别人,明绪肯定不会这么做,但是那是言熹,他的妻子,换做是你,你也会像他这样。”
“这倒是没错。”楚宗明抬头去看陆明绪,“没感受过被保护的孩子,不管做什么都没给自己留后路。”
二人靠在一起,静静地等待陆明绪苏醒。
......
与此同时,海城某处别墅中。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偌大的客厅却没人敢开灯。
几个佣人规矩地站成一排,胆战心惊的等待别墅主人的安排。
沙发上,傅承驰的半边身子都掩在昏暗的光线下,尤其是他的脸,蒙上暗色之后显得愈发骇人。
距离陆明绪把言熹带走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别墅中剑拔弩张的气氛早就消散,他却迟迟没动。
他保持楚宗明离开前的姿势一直坐在沙发上,右手甚至还握着那把枪。
杜闻站在傅承驰身边,颇为担忧地凝视对方的侧脸。
傅承驰手臂上的枪伤到现在都没去处理,滴落在地上的血已经凝固。
他像是感受不到疼似的,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越是这样,杜闻心中就越发怵。
上一次傅承驰出现这种状态,是在傅家大小姐的忌日当天。
那天他去墓园看望长姐,返回的路上遇到了仇家。
一番火拼下,他所在的那辆车车头被撞得四分五裂。
把仇家逼走后,他下车看着被撞坏的车头,突然低低的笑了。
杜闻知道他是想起大小姐出车祸的场景,一天都在担心他会不会追上去把那天的仇家杀掉。
好在傅承驰并没有冲动,而是返回了傅家的庄园。
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三天。
每次进去,他都是坐在沙发上的姿势,动都没动过,就好像身体还在,灵魂早已离开。
杜闻担忧傅承驰这样下去会让伤口感染,壮着胆子说:“傅先生,我还是让医生过来给您包扎吧。”
傅承驰的眼珠终于动了动。
他随手把枪放在身边,脱下了身上的衬衫。
杜闻见他终于有所动作,长呼了一口气。
然而下一秒,他惊呼着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