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分寸,他心里很清楚应该如何拿捏。
这时,府衙的围墙上再次探出门子的头来:“陈解元,我家大人问你究竟所为何事?”
那人说完,眼巴巴的等着陈凡回答。
谁知陈凡只朝一旁的陈学礼点了点头,陈学礼立马上前叉着腰道:“叫你家狗官滚出来!我家陈解元也是皇上钦赐了忠敬冠服的,如何跟你一个下贱门子说话?”
那门子被骂得一脑门子高血压,顺着梯子又滑了下去。
当陈学礼的话被带到二堂时,高知府被气得整个人都哆嗦了起来:“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不过是忠敬冠服,又不是真的官员,他岂敢,岂敢!!!!”
幕友见状,再次上前劝道:“大人,那忠敬冠服,一是陛下钦赐,二是只赐给亲近三品以上官员和御前行走的翰林,确实非同一般呐!要不,咱们还是出去听一听这陈凡到底要说什么吧?”
高进听到这话,彻底气炸了:“你怎老是涨别人威风,灭自己士气?”
幕僚一脸委屈的看着高进:“大人……”
高进最终还是害怕事情进一步发酵,只能恨恨起身:“走!”
到了外面,他刚想叫人打开大门,谁知幕友又拦住了他:“大人,小心这些兵痞,万一他们真得冲进来,虽然不敢伤了大人,但也有失大人的官体!”
高进闭着眼,深呼吸了几次,强迫自己平复下来,最终他含污纳垢的撅着屁股,还是选择了梯子。
当一顶官帽从围墙上伸出来时,在场围观的百姓们全都哗然了。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知府大人竟然会爬梯子。
陈凡歪着头对沈彪道:“那个胖子就是高进。”
沈彪道:“是,北直隶顺天府人,军籍出身,听说其祖父是光禄寺署丞,死后被追赠工部郎中,父亲做过一任按察使。”
“谁是陈解元?”胖脑袋的嘴张开了。
陈凡笑道:“看起来挺和善一人,做事怎么忒不讲规矩呢?”
沈彪脸上一红,觉得自己更没用了。
却见陈凡在乌骓马上潦草的拱了拱手:“在下正是陈凡。”
高进就看见一个文弱书生骑在一匹神骏的马上,正在朝自己拱手,见陈凡并不是什么五大三粗,择人而噬的样子,他胆子又稍稍壮了些:“陈文瑞,你何故带着团练围了本官的府衙?你是想造丨反吗?”
陈凡在马上道:“府台大人,这种诛心之言,我等忠心朝廷的士人,就是听了也觉得污了耳朵,还请不要再说。”
“既然不是,那你便赶紧带着这些人离开!”
陈凡轻抖马缰,乌骓马缓步向围墙方向行去,一路上团丁们纷纷让开,到了围墙下,陈凡看着那官帽下的胖脸,大声道:“我今日带着团丁们前来,一是想问问,大人为何让松江府的店家,不准他们卖给我们海陵团练粮草、衣物、被褥?”
“二问大人,为何咱们海陵县的粮草军需都要从你这采买,而且要高出市价三成?”
“三问大人,我海陵团练来松江驻守,护佑的何处百姓?”
陈凡的声音很大,瞬间,他的声音便传遍了整个府衙前的广场上。
听到这话的百姓们纷纷露出惊讶地表情:“竟然还有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