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
《论语》有云,不教而诛,谓之虐,你为何不跟我们打声招呼,就叫我们的家人将我们的银钱、衣物,被褥全都拿走?”
看着寒风中,光着膀子,身上仅围着一领被子的张鹏翼等人,书房中的海鲤等夫子,差点没忍住笑,一个个憋得很辛苦。
看着众盐商子弟,陈凡心中感叹:“还是大梁好啊,这年月,没有《未成年人丨保护法》,没有教育局,没有媒体,在自己的书院里,自己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关键是师道尊严之下,家长们就算舍不得,也要拍着手鼓着掌站在自己身后加油。”
陈凡悠悠道:“都一个个站在这里干什么?都回宿舍去,明日还要读书,这么晚不睡觉,明天你们一个个还要在课堂上站着睡吗?”
李世文红着脸道:“山长,我们全身上下,就只有这条被子,晚上若是冻坏了,你担得起这责任吗?”
听到动静,上前围观的学童们顿时“哈哈哈”笑成一团,这些盐商子弟,平日里在书院中自诩高人一等,他们自然而然形成一个小团体,拒绝与出生普通家庭的学童来往,唯一还能说点话的,只有薛甲秀、周炳先等人。
奈何周薛等人现在已经“改邪归正”,很是看不惯这些人的做派,对于这些人上杆子找话说的行为,往往就是一个白眼一转头,直接无视。
看着面红耳赤,一个个缩在被子里,冻得像个鹌鹑的张鹏翼等人,陈凡冷笑道:“忘了告诉你们一件事,从今日起,若是没有我的书信,你们每个人的家里不会再给你们一文钱,家里现在只承担你们的束脩银,其余都要靠你们自己赚取!”
“我不读了!”突然,李世文涨红着脸,愤怒的转头就走。
“对,我们不读了!”
“什么破书院,我回去自做我的少爷,再也不来这破书院了!”
陈凡看着他们的背影并没有说话。
就在众盐商子弟转身准备走的时候,刚刚冲进宿舍的各家管事却走了过来。
李世文和张鹏翼等人,看到自家管事,上前倨傲道:“快,带我等回扬州,这书,我们不读了。”
谁知张三出面,躬身道:“各位少爷,各家老爷们吩咐了,自今日起,家中不再给各位少爷银钱,也不准诸位少爷回家。若是敢回家,就当场逐出家中,不叙亲情。”
张鹏翼冷笑一声道:“我爹他不要我这个儿子,我还有大哥呢。”
张三拿出一封信递给张鹏翼,张鹏翼疑惑展开,随即脸色煞白,没了声音。
“怕什么?我祖母最是疼我,我爹也管不了!”其中一个盐商子弟开口道。
谁知那家管家虎着脸道:“少爷,老爷说,你但凡敢离开弘毅塾山门一步,就叫我等打断了你腿,然后不准接骨,就把你送回徽州老家去任你自生自灭,对老夫人就说你耍水的时候,淹死了。”
那人闻言都快气笑了:“这大冬天,谁去玩水?”
可他的话并没有得到回应,管家依旧一副冷冰冰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