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江心小洲上住了几日,马九畴终于忍不住了。
“山长,这帮人看起来可不是好人呐,咱,咱还能回去吗?”
陈凡安慰道:“不用担心,这些人也是为我们的安全考虑!”
“可是!”
“唔,那我一会儿跟他们说说,看现在风头是不是过了,应该可以走了吧。”
“唉唉,山长,你小心呐。”
……
“怎么?这才来三叔这住了几天就要走了?”陈决提着竹篓正准备出门,却被陈凡拦了下来。
“塾中还是很多事,心中实在挂念,若是三叔得空,可以随小侄去海陵住几天嘛。”
陈决脸上带着笑,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陈凡看。
陈凡被他看得都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子,轻咳两声。
“这次若没有金山寺那和尚的事,我也是要找你来住两天的,既然你要走,那我也不拦你。”
陈凡惊讶道:“三叔一直派人跟踪我?”
“怎么叫跟踪呢?这大江下游的渡口,每天发生些什么事,我若是不知道,又怎么吃得了大江这碗饭?”
“你去圌山之前过江时,我就已经知道了。”
“我老了,这些年常在江上行走,一到阴天,膝盖关节就酸痛莫名,胸口也堵得慌,江上的事情,我也看顾不了多长时间了。”
陈凡闻言道:“朝廷应该也不清楚三叔的事情,三叔何不把这一摊子事脱手,交给其他人,自己去岸上住一段时间呢?”
陈决看了看他,“嗤”得一声笑道:“我早与你家断了情分,我上岸,住在哪里?住在你弘毅塾?”
陈凡默然。
“再说了,若没有我坐镇,何奇峰、萧安怡还不翻了天?”
萧安怡陈凡是知道的,他在那时,通过陆羽的关系,在海陵县衙做内应,运银的路上,就是他杀了车夫,作为内应,想要抢走银子。
幸亏当时自己早就猜到贼寇会打银子的主意,所以早就将银子换成了砖石。
后来者萧安怡因陆羽的关系,走了韩辑的路子,竟然被放了,最后不知所踪,想必应该是回到贼寇巢穴中了。
“三叔,这何奇峰是什么人?”
陈决看了侄儿一眼笑道:“他啊,被你一箭射中了耳朵那人,咱们江徒中的捻头,身边聚拢了不少年轻人,现在就连我,也不好轻易驳斥他的意思!”
陈凡早听爹说过,三叔这边也分派系,最近有一群年轻的贼户聚拢在一起,他们更加仇视朝廷,土寇扰城的事情,就是这些人做的。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要派人跟着你了吧?若是你在江边出了事,你爹还不找我拼命?”
陈凡疑惑道:“三叔,你这次救了我,放我上岛,应该还有别的事吧?”
陈决一巴掌拍在陈凡的后背上,蒲扇般的大手,打在陈凡背上生疼:“嘿,你奶奶……你小子,三叔找你来,看看大侄子不行?非要有什么事?”
陈凡笑而不语,盯着对方的眼睛,这一通看,倒把这老土匪看得不好意思了,片刻之后,他方才有些扭捏道:“咳,确实呢,嗯,有一件事找你帮忙。”
陈凡道:“三叔请说。”
“我听说彭陵这家伙讹了你?让你把他们那摊子的娃娃全都留在了弘毅塾?”
“德爷啊!嗯。”
“咳咳,三叔呢,前些年也找了个女人,生了个儿子!”
“哈?”
“装什么傻,就是说,你有个堂弟!”老头一巴掌又拍了过来。
陈凡抓着后背,表情龇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