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山先生李阳春被王北辰气得胸口发堵,但以他的身份又没办法跟一个小童计较,没奈何,他只能离开众人,回到圌山书院为正谊书院安排的住处。
刚到住处,一名中年人喝得醉醺醺的来到他身旁道:“山~山长,你不是去会老友了嘛?怎,怎么回来了?”
看到项毓醉成这样,李阳春更生气了,怒其不争道:“乡试的时候,你说你是喝酒误事,最终被苗灏找了个借口开革,如今来了正谊书院,怎么还是这般不晓得好歹?这才大白天,又喝这么多?”
项毓努力稳了稳身子,哭丧个脸道:“叔父,我,我给你丢脸了,但我心里气不过啊。”
听到项毓一个四十岁的大男人哭哭啼啼成这样,李阳春想到他的父亲,自己的老友,心中对他的不满也稍稍褪去了些,感叹道:“你啊,唉~~~~算了!”
说到这,李阳春道:“刚刚见到那弘毅塾的陈凡!”
“叔父,你见到陈凡了?”
“嗯,口尖舌利之辈,教出来的弟子也学了他,哼!”
李阳春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项毓闻言酒顿时醒了一半:“叔父,安能让他师徒这般辱您?我去找他们去。”
“回来!”李阳春叫住了项毓,“算了,这人确实有些才华,如今我们客居圌山,还是要给涂敬、洪升两人几分面子的。”
项毓闻言,心中不以为然,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垂头沉思片刻,最终告辞出了书院下山去了,不知要做什么。
“陈解元,你看!”
就在项毓两人说话的时候,圌山书院门外,涂敬指着一株老柏:“此树老干虬枝,乃南宋淳祐年间先贤手植。当年文丞相(文天祥)过润州,尝在此树下讲‘天地有正气’,今树心虽空,而骨节愈奇,恰似我圌山书院之学统:外枯中膏,似癯实腴。”
陈凡一边跟着两位先生参观圌山,一边感叹道:“此山,东望海门,浪涌如八家笔势;西眺金焦,浮玉似两汉碑额。如此美地美景,让晚辈羡慕不已!”
“哈哈哈!”洪升道:“寅之,你派人先将弘毅塾众人安顿下来,我带文瑞参观参观书院。”
涂敬笑道:“如此甚好!”
说罢,招来一人,叫他带着马九畴等人住下了。
圌山书院建在山上,虽然风景殊胜,但实在地小狭仄,所以除了最新住进来的几家书院,其余人都被安排去了绍隆禅寺的客舍。
当马九畴等人在绍隆禅寺刚刚住下,就有不少别家书院的人过来看热闹。
这些人看到新来的书院,竟然还有个老头,全都好奇地窃窃私语起来。
“这是哪一家书院?怎么还有个老头?”
“不知道啊,刚来的!”
“这老头会不会是书院的夫子?”
“不可能,你看他衣着,跟其余学童都一样,哪有书院的夫子跟学生穿一样衣服的?”
马九畴带着众人整理房间,耳边听着门口的闲言,他只是微微一笑,到了他这个年纪,很多事情已经看开了,根本不在乎别人说些什么,倒是马夔的脸有些红,看着父亲道:“爹,要不要我把他们赶走?”
马九畴笑道:“他们乐意看就看吧,咱们做自己的事。”
听到马九畴的话,外面有人壮着胆子道:“老丈,你是哪家书院的生童?”
马九畴转过头去笑道:“老夫是弘毅塾的生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