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钊脸上动了动,挤出一丝笑容道:“解元公慢走。”
……
马车上,顾敞看着刚刚上车的陈凡笑道:“叶钊这人如何?”
陈凡点了点头:“很不错,待人谦逊文雅,没有世家子弟的跋扈骄横。”
顾敞眯着眼,笑着看着陈凡。
陈凡微微一叹:“伯爷,我与你说句实话,虽然古往今来,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凡事也要讲个水到渠成。”
“我与顾小姐见过几面,也知她为人不是坊间传说那般,但毕竟相识日短,做朋友尚且为难,更何况作对【琴瑟在御】的夫妻呢?”
顾敞点了点头:“你这句确实是肺腑之言。”
陈凡闻言心说有门儿,立马打蛇随棍上道:“那您派人去我家里……”
顾敞安慰道:“昨夜我也想通了此节,贸然上门议亲,恐对你我两家都不好,所以我已经连夜派人骑三马追上议亲之人,让他们上面只贺喜,不提亲事。”
陈凡听到这,眼睛陡然亮起,心中感动的都快哭了,忍不住掏了心窝子:“伯爷,您跟一般的勋贵真不一样,勇平伯府还是通情达理的。”
顾敞听到这,脸上突然一垮,叹了口气:“只是可惜我膝下只有一女,我这一辈,也没有亲兄弟,通情达理又如何,等我走后,这勇平伯府就要交给远房的侄儿了,到那时,彻眉还能活得这般自在吗?”
陈凡闻言,沉默片刻道:“伯爷年纪只有四十出头,正值壮年,只要广纳妾室,想要生出儿子来,想必不是难事。”
顾敞就等着这句话呢,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好像千言万语无法开口似的。
“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顾敞“顾虑再三”,好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我与文瑞可能做不得翁婿,但也一见如故,有些话也不怕你笑话,这些年我不是不想纳妾,但实在是……实在是彻眉反对!”
“啊?”
“彻眉这女子,你这两天应该也了解了,最是厌恶纳妾这种事儿,我又从小惯她,不忍她伤心,故而这些年蹉跎下来,眼看着就两鬓斑白咯!”
说到这,顾敞两眼隐有泪光浮现:“原本我打算将彻眉赶紧嫁出去,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她也就无暇再管家中之事了,到时候我納一房妾室,或许能生个儿子,但彻眉从小眼光于顶,普通男人根本看不上。”
说到这,他看向陈凡:“好不容易有个看中的,没想到……”
“哈?”
合着是我阻碍你老顾家传宗接代了?
顾敞说话时情真意切,陈凡真得有种负罪感油然而生。
“算了,算了,天意如此,贡院到了,我们下车吧!”
“伯爷,您慢点,我扶着您些!”
“哎,像文瑞这样的年轻人,不错,不错,真得很不错啊!”
“伯爷,客气了。”
从车上下来的顾敞看着陈凡,心中微微一笑:“老闺女说得果然不假,文瑞这人吃软不吃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