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午后用完饭,便正式到了拆号写榜的时候了。
早上因为五经魁的一场风波,直接将项毓气到饭也没吃便回了住处。
下午的写榜更是人都没到。
苗灏冷笑一声,根本没将一个小小学官放在眼里。
他反正秉公办事,心里没鬼,走到哪他都有理。
不过写榜时需要各房座主在场,项毓不在,这明显是心里还是不服,给苗灏下绊子呢。
众人都觉得这项毓好没意思,可写榜按照规定又需要人在。
这时候外帘一众官员,如周三近、顾敞等人也全都来到至公堂监临了。
听说这件事后,顾敞道:“既是主考、副主考及一众房官公推,那项毓梗着便梗着吧,《诗》三房重新选个座主来,勿要耽误了发榜。”
说罢,他看向周三近。
周三近自无不可。
很快,《诗》三房就公推了个姓焦的座主来。
项毓枯坐住处等了良久,专等着苗灏着人来请,到时他便借坡下驴,事情也就转圜过去了。
可就在这时,突然至公堂前广场方向传来一声炮响。
项毓听到炮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神色茫然的看着窗外:“他们,他们竟然不等我这座主去?他们,他们怎么敢?”
……
因为各房中午的时候就排好了名次,所以这时候已经形成了一个榜单。
这个榜单也有个专业名词叫做“草榜”。
不过草榜里各个名次后面写的不是名字,而是每个考生的编号。
开始写榜前,苗灏让书吏将早就准备好的草榜发给在场的顾敞、周三近等人。
然后让人又调来墨卷,在各人面前也放一本,这叫“铺堂卷”。
这样做的好处,一是便于号码和考生姓名对号入座,二是可以避免有的人在编号和姓名这个小小的空挡里玩暗箱操作。
别以为出了小三试,科举变得正式了,搞花样的人就少了。
因为中举或者中进士后都能获得做官的资格,所以在乡试、会试上下暗劲的情况不增反减。
另一个时空的电影电视作品里,好像一到科举就是规规矩矩,难得有个辫子戏说什么考场黑暗,腰斩主考云云,大家便觉得那是少数事件。
其实科举玩花活的千奇百怪,只不过有些事情太小,贡院里便被压下去了,或者事情再大些,朝廷为了观瞻帮忙压下去了,辫子朝那几场科举大乱,捂不住的不是作弊本身,反而是场外政治斗争导致的结果。
等铺堂卷全部摆好后,苗灏再次点头,书吏们这才将朱卷送给正副主考面前。
其中列名五经魁的卷子放在正中,然后才是其他。
按照规矩,等做完这一切才正式开始拆号。
书役负责拆号,副主考在朱卷卷面上写上第几名,之后再由主考在墨卷卷面的右方照着朱卷上标明的录取名次,将考生的姓名、籍贯标注在草榜中。
这时候,书吏唱第几名,叫某某及某府某县生员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