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鸳鸯阵有12人,其中队长一人,位于队首指挥,持旗枪发令,观察战场动态并调整阵型。”
“狼筅兵有两人,这两人是这鸳鸯阵防守的重中之重,两人持握一丈六尺长毛竹狼筅扰乱敌人视线,防止倭刀劈砍。”
“长枪兵四人,分列狼筅兵两侧,持一丈四尺长枪,狼筅兵一旦接敌,长枪兵要从狼筅的缝隙中突刺倭寇要害。”
“阵中还有四名藤牌首,藤牌手左持藤牌,右持腰刀或者标枪,他们的作用,一是要护卫狼筅兵的下盘,二是要投掷标枪扰乱敌阵,三是近身时弃牌拔刀白刃战。”
“五是镗钯手,镗钯,喏……就是那边那个。”
两名亲兵顺着覃士群的目光朝屋内一角看去,只见那兵器有些像草岔,“山”字型。
覃士群道:“这镗钯可以架枪、可以格杀、可以刺杀。”
“镗钯手主要是防御侧翼,架高长枪,稳定我方长枪的瞄准,进而捕杀漏网之敌。”
“十二人中最后一人则为火兵,火兵一般是背负炊具和杂物,不过陈团总说了,他正在跟县衙要几把鸟铳,将来阵中火兵,不仅要背负炊具,还要在阵中接敌时使用火铳杀敌,战后还要负责割取贼人首级。”
覃士群说完后,整个场中十分安静,并没有人随便说话,搞得陈爵、陈禄二人一肚子的问题,此刻也不敢发声。
终于,有人站起问道:“覃先生,这狼筅到底有没有用啊,我总觉得这用毛竹枝扰乱倭寇,听起来不靠谱。”
覃士群闻言严肃道:“我当时在马都堂幕中,听闻倭寇十分擅长一种战法,名叫【跳荡术】,倭寇凭借此法可以快速接近我军,近身搏杀,刀术凶悍异常。”
“而据我这段时间研究发现,这狼筅还真是克制跳荡术最好的办法。”
“首先狼筅兵很长(现代的五米左右),用的是陈年老毛竹,老毛竹的竹枝坚韧异常,即使是倭刀锋锐,也难以在两军对阵时全部斩断。”
“这样一来,倭寇既摸不清我阵中虚实,又难以靠近我阵,而我长枪正好穿过狼筅,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最重要的是,毛竹这种东西,在东南随处都有,取材方便。”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
这时,有个人站起问道:“覃,覃先生,那这狼筅到底怎么练呢?”
覃士群认得此人,此人是栟茶场的一名灶丁,长得孔武有力,最近训练极为刻苦,名叫周四。
覃士群点了点头:“陈学礼,你来回答。”
陈学礼昂首站起,陈凡身边的陈爵和陈禄顿时兴奋起来,勾着头看向自家少爷。
只听陈学礼大声道:“回夫子,按照陈团总《纪效新书·补遗》上所录,狼筅兵首先要练习气力,持筅静立,一次半炷香,直到筅头枝杈纹丝不动为合格。”
“其次用包布竹竿模拟倭刀劈砍,训练以腕力旋转狼筅缠绕敌兵器!”
“再次,狼筅兵需盯住摇摆的灯笼,将其当成敌首,在晃动中保持筅尖始终对准敌首。”
“最后,听鼓点变向,根据鼓声急缓瞬间切换格挡方向!”
覃士群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
陈凡也非常满意,到底是考过了县试,读过书的和没有读过书的区别真得很大,陈学礼这小子对《纪效新书》研究的非常透彻。
而此时,来时还对什么团练不屑一顾的陈爵陈禄,此刻早就收了身为亲兵的骄傲,认真的听着课堂里的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