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长身姿挺拔地站在崖边,狂风肆意地吹乱他的头发,却吹不散他眼中的坚毅与决然。
他的目光如炬,迅速扫过每一位队员,那眼神里传递的,不仅仅是最后的信念,更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勇气。他深知,此刻站在这悬崖之上,是生与死的抉择。跳进河里,面对的是被急流无情吞噬的巨大风险,湍急的水流可能会将他们卷入水底,永远葬身在这滔滔洪流之中;但若是留在山顶,面对如狼似虎的追兵,等待他们的无疑是死路一条,敌人的子弹会毫不留情地穿透他们的身躯。
“跳!活下去!”队长竭尽全力地吼出这几个字,声音如洪钟般穿透呼啸的风声和湍急的水流,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重重地砸进每一位队员的心里。这吼声,是命令,是希望,更是他们在绝境中奋起反抗的号角。
何晨光毫不犹豫,第一个纵身一跃。在起跳的那一瞬间,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对未知的恐惧。
毕竟,跳入这汹涌的河水中,谁也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也许是致命的漩涡,也许是隐藏在水底的暗礁。但很快,那恐惧便被对生的强烈渴望所取代。他的眼中燃起炽热的光芒,仿佛在向命运宣告:“我绝不放弃!”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却又充满惊险的弧线,随后“噗通”一声,如同一颗炮弹般扎进水里。
冰冷的河水瞬间将他包裹,那刺骨的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让他的身体忍不住一阵颤抖。
他像一条在惊涛骇浪中奋力挣扎的鱼,拼命地摆动着双臂和双腿,试图在这湍急的水流中找到平衡,寻得一线生机。河水不断地冲击着他,每一次的拍打都像是重重的拳头,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但何晨光咬紧牙关,心中只有一个信念:活下去,和队友们一起活下去。
紧接着,其他队员也纷纷跟着跳进河里。有的队员因为太过紧张,跳下去时姿势慌乱,溅起大片水花,整个人在入水的瞬间便被水流冲得东倒西歪;有的则相对沉稳,在入水的那一刻,迅速调整好姿态,利用水流的力量,尽量保持身体的平衡。每一个人都清楚,从他们跃下悬崖的那一刻起,命运就与这汹涌的河水紧紧绑在了一起,生死未卜。
河水的急流如同一头暴怒的猛兽,毫不留情地将队员们冲向下游。队员们在水中拼命地划动着,使出浑身解数,试图对抗那强大到近乎绝望的水流。然而,在这滔滔洪流面前,他们的力量显得那么渺小,如同蝼蚁撼树。他们的身体随着水流起伏,时而被抛上浪尖,感受着短暂的喘息;时而又被卷入漩涡,陷入无尽的黑暗与恐惧之中。每一次的起伏,都伴随着心跳的加速和对死亡的恐惧。
岸上的追兵见状,立刻举枪射击。那些追兵们眼睛通红,像是一群被激怒的疯狂野兽,脸上写满了狰狞与凶狠。
他们胡乱地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飞过空中,带着死神的气息,打在水面上溅起高高的水花。
每一声枪响,都像是死神的召唤,让在水中挣扎的队员们心跳陡然加速,恐惧在他们的心中蔓延。
一颗子弹擦着何晨光的耳边飞过,带起一缕水花,那尖锐的呼啸声和冰冷的触感让他吓得一哆嗦,手中划水的动作差点停滞。“小心!”
他大声提醒着身边的队友,声音在水流和枪声的交织中显得有些微弱,但却充满了担忧与关切。
队友们听到他的呼喊,纷纷提高警惕,更加奋力地在水中挣扎前行。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被冲到一个浅滩。梁松整个人如同一摊软泥般,重重地趴在一块湿漉漉的石头上。
方才在湍急河水中的奋力挣扎与呛入的大量河水,让他的五脏六腑仿佛都搅成了一团乱麻。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着,胃部一阵翻江倒海,喉咙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逼迫着,张开嘴巴,“哇”地一声,呕吐起来。秽物混合着河水,从他口中喷涌而出,那滋味苦涩难言,仿佛是命运对他的残酷折磨。每一次呕吐,都让他本就虚弱不堪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最后一丝力气。他的眼前阵阵发黑,耳畔嗡嗡作响,只能死死地抓着石头,仿佛那是他在这世间最后的依靠。
何晨光也在浅滩上艰难地站稳了脚跟。他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颊上,脸上满是疲惫与担忧。看到梁松那副痛苦的模样,他心急如焚。
他顾不上自己同样被河水折磨得几近虚脱的身体,双腿发软,脚步踉跄,却依然跌跌撞撞地朝着梁松奔去。脚下的鹅卵石硌得他生疼,但此刻他全然不顾,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帮助梁松。
“梁队!梁队!”何晨光大声呼喊着,声音带着颤抖。他一把拽住梁松的胳膊,那胳膊冰冷得如同寒冬里的冰块,让他的心猛地一紧。
“梁队,快,咱们得找个地方躲起来!”他几乎是半拖半拽地想要将梁松拉起来。梁松的身体沉重得如同一块巨石,何晨光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才勉强让他的身体动了动。
此时,不远处传来追兵杂乱的脚步声和叫嚷声。那声音如同恶魔的号角,一声声刺痛着他们的神经。
何晨光心中清楚,追兵正沿着河岸疯狂搜索,像一群饥饿的豺狼,不放过任何一丝蛛丝马迹。他们必须尽快找个藏身之所,否则一旦被发现,等待他们的将是残酷的杀戮。
他的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四周,终于落在了岸边那一片茂密的芦苇丛上。芦苇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召唤着他们。
“梁队,那边!芦苇丛!”何晨光扯着嗓子喊道,同时用尽全身力气,拽着梁松朝芦苇丛挪去。梁松在何晨光的拉扯下,强撑着身体,脚步踉跄。每走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的脑袋昏沉沉的,意识有些模糊,但心中尚存一丝清醒,知道必须跟着何晨光躲起来。
两人跌跌撞撞地钻进了芦苇丛。芦苇的叶子划破了他们的脸颊和手臂,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但他们顾不上这些疼痛。
一钻进芦苇丛,何晨光便将梁松轻轻放倒在柔软的芦苇荡里,自己则警惕地趴在一旁,透过芦苇的缝隙,紧张地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只见追兵们手持武器,沿着河岸大步流星地走着,他们的眼神警惕而凶狠,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在芦苇丛中,梁松和何晨光大气都不敢出,紧紧盯着在河岸上来回搜索的追兵。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无比漫长。太阳渐渐西沉,那原本温暖的阳光也慢慢被寒冷的暮色所取代。橘红色的晚霞在天边肆意蔓延,将整个天空染成了一幅绚丽的画卷。然而,梁松和何晨光却无心欣赏这美景,满心都是对自身安危的担忧。此刻,在他们眼中,这美丽的晚霞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虚假宁静,随时可能被敌人的枪声和喊叫声打破。
终于,随着天色越来越暗,暮色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落下。追兵们的身影在暮色中渐渐模糊,他们的叫嚷声也逐渐远去,消失在风中。梁松紧绷的神经这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他缓缓从芦苇丛中探出头,眼睛像猫头鹰一样,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仔细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哪怕是一丝风吹草动,都可能让他再次陷入紧张。确定追兵真的撤走后,他这才长舒了一口气,那口气仿佛在他胸腔里憋了一个世纪。“应该走了。”他低声对何晨光说道,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但那声音中仍隐隐透露出一丝担忧,生怕这只是敌人的诡计。
梁松站起身来,身上的衣服湿漉漉的,沉甸甸地贴在身上,难受极了。河水的冰冷仿佛已经渗进了他的骨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开始拧干衣服上的水,每拧一下,都有大量的水珠滴落,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水洼。那些水珠在黯淡的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如同他此刻渺茫的希望。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腰间的手枪。那把手枪,是他在绝境中的重要依靠,是他保护自己和队友的武器。他急忙掏出枪,却发现手枪已经进了泥沙,扳机扣动起来十分卡顿,很明显已经没法用了。他的心中一阵失落,仿佛失去了一位并肩作战多年的亲密伙伴。那一瞬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绝望,这种绝望如同黑暗中的阴影,迅速笼罩了他的心头。“手枪废了。”他无奈地对何晨光说道,声音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
夜幕降临,气温骤降,寒冷的夜风如同一把把利刃,割在他们的脸上。梁松和何晨光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也不由自主地“咯咯”作响。他们靠在一起,试图用彼此的体温来取暖。何晨光的身体在寒风中微微颤抖,梁松能感受到他的寒冷,于是他把何晨光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想要给他更多的温暖。“别怕,咱们撑过去。”梁松安慰着何晨光,可其实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在这荒郊野外,没有武器,没有食物,寒冷和饥饿如同两只凶猛的野兽,随时可能将他们吞噬。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在何晨光面前表现出丝毫的软弱,他必须坚强,因为他是何晨光的依靠。
在这寒冷和饥饿交织的夜晚,梁松的手无意间摸到了口袋里的一个硬物。他心中一动,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他伸手摸出来一看,原来是一块压缩饼干。他的心中涌起一丝惊喜,这块压缩饼干简直就是黑暗中的一道曙光,是他们在绝境中的救命稻草。“看,还有这个!”他兴奋地对何晨光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激动,那激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
梁松小心翼翼地把压缩饼干拿在手里,看着这块已经有些变形的饼干,他的心里五味杂陈。这是他们目前唯一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