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某种看不见的气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膨胀。
皮肤被撑得透明,隐约可见皮下扭曲的血管与组织。
叶希安倒抽一口冷气,就连看惯了血肉的林之景都瞳孔骤然紧缩。
那不是简单的鼓胀,而是一种从内而外的、毁灭性的变形,莹白色的皮肤被撑得几乎透明,由于被压迫,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声,除了膨胀,皮肤表面还长出许多类似脓包的凸起。
凸起仿佛有生命般在他们身上到处游走。
薄景猛地放下环抱住胸口的手臂,身体僵硬的站着,看着电视里和平日判若两人的弋阳,他的眼神中满是担忧和震惊。
这究竟是什么病毒,竟然能把人折腾成这样。
林之景那双灰色的丹凤眼微微眯起,闪烁着探究与冷冽的光。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屏幕,仿佛要将每一个细节都刻入脑海。
叶希安看着看着眼泪就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皮都被撑开了,这得多疼啊。
季将辞伸出手,轻轻握住了叶希安冰凉的手指。
“老婆别怕。”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却也难掩其中的沉重。
顾沨站在几人身后,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他那双总是显得有些自卑的眼睛此刻却异常锐利,死死锁定屏幕。
电视的镜头似乎有意地聚焦在其中一个身影上。
弋阳。
他那头亚麻色的直发此刻湿漉漉地贴在额头上,混合着汗水与不知名的黏液。
他的身体正以一种超乎常理的方式扭曲、变形。
骨骼错位的声音仿佛穿透了屏幕,清晰地在众人耳边响起。
皮肤时而鼓胀如球,时而又诡异地塌陷下去,露出底下嶙峋的骨骼轮廓。
叶希安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每一次弋阳身体的抽搐,都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疼痛。
与其他一些兽人身体彻底崩坏、化为一滩模糊血肉不同,弋阳的身体在极度变形之后,竟然会出现一种微弱的、试图自我修复的迹象。
破裂的皮肤会缓慢蠕动着想要愈合,错位的骨骼也会在吱嘎声中尝试归位。
但这短暂的修复,很快就会被新一轮更加剧烈的变异所取代。
如此反复,一次又一次。
每一次的变形都比上一次更加痛苦,每一次的修复都显得那么徒劳。
叶希安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知道,弋阳一定很痛,非常痛。
他那么爱哭,那么娇气,此刻却在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时一声不吭。
时间在煎熬中一天天过去。
四周皆是镜子的房间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电视机成了他们唯一的、也是最残忍的窗口,日夜不停地播放着山洞中那地狱般的景象。
叶希安的紫瞳熬得通红,布满了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