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顿,目光扫视众人,接着道:“圣公,您欲成就大业,上不离天道护佑,下不离乡绅士族支撑,中不离百官文武辅佐,若学梁山的‘公审’,岂不是自断根基?何况,人人都想参与决断事务,那政令如何统一?权威又何在?长此以往,必将陷入混乱,自取灭亡。”
方腊听后,眉头紧皱,陷入沉思。
吕师囊见状,上前一步说道:“圣公,崔先生所言极是。我军能有今日之势,靠的是军纪严明,令行禁止。若开了‘公审’这样的先例,军中人心定然浮动,恐怕会生出许多事端。”
其他将领也纷纷附和:“是啊,圣公,梁山不过是草寇出身,行事乖张,咱们可不能学他们。”
方腊缓缓点头,说道:“诸位所言,让本公茅塞顿开。本公只是一时想以雷霆手段震慑有异心者,却未曾深思其中利弊。”
崔彧躬身行礼,说道:“圣公英明。如今我军占据江南多地,当务之急,是建立起完善、正统的统治体系。以严明的律法约束众人,以公正的奖惩激励将士和百姓。如此,方能稳固根基,成就大业。”
方腊看向崔彧,眼中满是赞赏:“崔先生,往后这律法制定、统治规划之事,便多仰仗你了。”
崔彧赶忙拜倒在地:“圣公放心,臣定当竭尽所能,为圣公分忧。”
方腊又将目光投向众人,说道:“如今我军虽有优势,但不可骄傲自满。童贯率领朝廷大军南下,必定来势汹汹。我们要加紧备战,稳固后方,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一位将领抱拳说道:“圣公放心,我等愿为圣公效死力,定不让朝廷军踏入江南半步!”
众人齐声高呼:“愿为圣公效死力!”
方腊看着地图上被自己势力占据的区域,心中暗暗思忖,如今的局势虽有利,但也危机四伏。
必须稳扎稳打,一步一个脚印,才能成就大业。
这些文人出了府衙之后,三五成群围了各自的圈子,低声议论起来。
“多谢崔生,仗义执言!”
“我等今日平安,皆源于崔氏子啊!”
“这方腊,真是糊涂,如何能学那逆贼的法子?这不是要挖咱们的根?”
“今日学了公审,怕来日就要学均地,这口子万万开不得!”
崔彧笑着摆摆手,说道:“诸位过奖了,圣公如今大业未成,许多事尚未看透,我等身为臣子,自当尽心辅佐,拨乱反正。这公审之法,看似新奇,实则后患无穷,一旦施行,必将动摇我军根基。”
其中一人点头称是,忧心忡忡地说:“是啊,那梁山不过是一群草莽山贼,行事毫无章法,全凭一腔蛮勇。他们的法子,如何能用于治世?若真学了他们,我军怕是未等与朝廷交锋,便先乱了阵脚。”
另一人附和道:“不仅如此,那均地之策更是荒谬至极。土地乃国之根本,怎可随意均分?如此一来,势必得罪众多豪强地主,我军日后的粮草辎重,财赋两税又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