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结束了…伴随着三发信号弹升上天空。
正在与德军厮杀的苏军部队看到信号,立刻开始有组织地后撤。
军官和政委们高声呼喊着,组织机枪火力断后,士兵们相互掩护,沿着交通壕向后移动。
他们带走了伤员和大部分武器,留下了布满双方尸体的焦土阵地。
整条防线被苏军很干脆的放弃了,他们没有半点犹豫,阵地后方除了苏军掩护部队的炮击声,伤员的叫喊声,坦克发动机引擎的轰鸣声,就再也没有了其他声音,仿佛刚才的咬牙厮杀只是一场幻觉。
硝烟尚未散尽,刺鼻的混合着血腥、焦糊和火药的气味浓郁得化不开,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胸口。
温特和奥斯特缓慢地行走在刚刚夺取的苏军阵地上。
脚下的泥土混合着鲜血白雪,变得泥泞而黏腻,白雪早就消失不见,它们在战斗开始不久就被鲜血和尸体压实染红。
德军士兵们寻找还活着的伤员,收集着阵亡士兵们的尸体。
战壕里,景象惨烈得如同地狱的画卷。
双方士兵的尸体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倒在一起,许多甚至至死都保持着搏斗的姿势。
随处可见被波波沙冲锋枪密集弹雨打成筛子的德军士兵;有被堑壕枪近距离轰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的年轻面孔。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那些被喷火器舔舐过的焦黑蜷缩的躯体,散发出蛋白质烧焦的可怕恶臭,几乎无法辨认原本的军服。
苏军的新式喷火器实在是太吓人了。
同样,也有不少苏军士兵倒在德军的枪弹和刺刀下,冰冷的雪地与温热的血液交融,呈现出一种怪异的红褐色。
奥斯特用没受伤的手臂拄着枪,脸色因失血和眼前的景象而显得更加苍白,伤口已经被医疗兵给包扎完毕,血已经止住,暂时性的不用缝针。
他踢开脚边一个打空的波波沙弹鼓,声音沙哑地打破了沉默:“三个步兵师…付出这样的代价,就为了这几百码被炮火犁了无数遍、又被俄国人主动放弃的烂地?真搞不懂上面在想什么。”
“我们付出这么多的生命,物资,弹药,换来了就只有这一块破地…”
“奥斯特,你应该已经习惯了吧”温特的声音有些疲惫。
“你我还在一战战壕里啃泥巴的时候,你就问过我这个问题了。上面的大人物画一条线,告诉我们必须拿下它,至于拿下之后有什么用…”
他苦涩地笑了笑,指了指周围:“也许能让他们地图上的小旗子往前挪动一厘米?或者仅仅是为了告诉后方,‘我们仍在进攻’?”
“这些事情,谁知道呢,我们执行好接到的命令就好,奥斯特,其他的,我们不必想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