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业到了瓜洲之后,很快下了钱,还给拉纤的纤夫打了赏,然后又在纤夫的帮忙下,将众女携带的所有行李,箱子一一搬上了海船。
因江口淤积缘故,驶入瓜洲的只能是小海船,这是一艘三百吨的海船,满载着五百石江南夏粮,正准备明日运往登州,经过了白日一天的忙碌,粮食已经全然进了船舱。
李俊业突然上船,将那船老大,一时吓懵了,要知道这只是一条货船,哪有这么多的船舱安置着大几十人。
船老大忙连夜叫醒所有船工,收拾了几间货仓和空房出来,几十人便如沙丁鱼罐头一般,被塞进了狭小的船舱。
李俊业自然不会遭受这样的罪,在甲板二层最好的位置有他单独的一间房间。
将行李放下之后,李俊业便下了甲板去看看众人的住的地方,条件实在有限,众女也并没有受到什么格外的优待,分给了她们的船舱中,连床都没有,里面还有一股潮湿的霉味。
走到门口时,钱宝芸正拱着屁股和侍女二人在地上铺着她的床铺,李俊业轻咳了一声,钱宝芸回头,见到竟是李俊业,忙一屁股坐在地铺上,红着脸痴痴地问道:“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李俊业捂着嘴,朝她招了招手,“你随我来。”
钱宝芸将信将疑地在月色下,跟着他得背影出了甲板,来到了他得船舱前,走到门口时钱宝芸果断的停住了脚步,用一种不可思议地表情死死地盯着李俊业。
李俊业并没有注意到,而是回到房间拎起了自己的行李,来到门口,对着钱宝芸说道:“你肯定是第一次坐海船,海船颠簸,很容易晕船,到时候上吐下泻不是滋味,你住我的房间吧!我这里不仅不挤,还住的舒畅,也通风,不会很闷热。”
钱宝芸心中一喜,知道是错怪他了,心中有丝愧疚地问道:“那你去哪住?”
“我和周峻他们挤一挤!”
“啊!那么多臭男人挤在一块,那房间臭死了。”钱宝芸关心地说道。
“无妨,我起于行伍,以前甚至连这样挤着住的地方都没有呢!”
李俊业留下这句话后,便带着行李匆匆下了楼。
趁李俊业走了之后,钱宝芸提着自己手中灯笼独自一人进了屋,她提起灯笼四处打量了一番,发现这间船舱虽只有一张床,但还算宽敞,尤其是窗棂里透过来的江风阵阵。
她走了出来,轻轻地关上了门,然后回到原来的地方,赶紧通知孪生姐妹清荷红莲,还有周清沅带着画屏一起搬了过去。
她和周清沅一起睡在床上,清荷红莲还有画屏则继续在路上打地铺。
六月长江正是汛期,江水入海浩浩荡荡,船行极易,海上六月东南信风正盛,满帆的海船在海上昼夜航行,竟然只用了不到十日便从瓜洲从长江出海到达登州。
和李俊业想的一样,众女都是第一次坐船出海,肯定会晕船,好在船工技术娴熟,最新下水的风帆战舰海上行驶比较平稳,经过了开始的三五天晕船之后,慢慢也适应过来了。
第一次出海,每个人难免有些兴趣,经过这些日子的朝夕相处,互相之间也慢慢熟悉了起来,剩下的日子还比较欢快,每日都会出现在船舷上叽叽喳喳的。
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到达了登州码头,众女再也没有了以前的欢愉,人人脸色惨白,如同即将要遭逢大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