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李总兵还知道陛下刻薄寡恩,性多猜疑,李总兵难道没读过《史记》吗?”
“王翦将六十万甲士伐楚,临走之前,一直向秦王请求要很多的好田宅,园池,出关之后还不停的派遣几次使者请求,李总兵也不想想王翦何许人也,他会缺田宅园池吗?他是自污,让始皇认为他志只在此,以安始皇之心,使始皇不猜疑于他!”
“何止良将王翦,汉萧何亦如此,萧何何许人也,汉首功第一人,封国最大,位极人臣,可依旧故意强买田地,贱贳贷以自污。”
“李将军现在手握重兵,自擅之意甚浓,不想君王猜忌,学这些先贤自污无比不可。”
这种大家闺秀的见识和阅历以及文化素养,是家中三个老婆所不能比拟的,李俊业有点信服。
可也不能这样做,他是一个要名声的人,这样固然能够自污,可是自己的名声实在是败的太惨了。
钱宝芸知道李俊业心中所想继续说道:“我知道李总兵还顾忌什么,李俊业爱惜面子名声,可是鱼和熊掌焉能兼得,我只想告诉李总兵,待你功成名就之后,自有人为你美传!”
“还有这些人都是有名气的盐商之女,网络这些人在手中,李总兵的南直隶新盐法,焉能不能速成,更是如虎添翼,有这些人支持,等于获得繁华江南最富裕的一群商人支持,李总兵再进一步等于掌握了江南的商业,这也对李总兵大有裨益。”
“为什么你总是觉得这些盐商不会被抄家流放,而是都能够东山再起。”
这么隐蔽的事情,只有自己和崇祯二人知道,钱宝芸闺阁中一女子,为什么总是能这样信誓旦旦的认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
钱宝芸盈盈一笑,“南直隶水深无比,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今又是大乱之世,其中道理,相信李总兵自然知晓,我开始只不过是猜测,可我那日回家之后,发现我家中并非如世人想的那般,我就知道我们肯定不会抄家流放,肯定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钱宝芸鸣鸣自得地从床上站了起来,身着轻纱,手拿团扇,身姿绰约,珠圆玉润,直视着李俊业的目光,她认为李俊业绝对会全盘接受她擅自做主的一切。
“你果然聪明!”看着珠圆玉润的钱宝芸,李俊业由衷的夸赞道。
钱宝芸轻笑不语。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不是恨我吗?”
两人关系颇为尴尬,李俊业转过身来站在了窗前,她实在是长得太美了,很大气,很耐看的一种知性美,他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为了不那么尴尬,为了不想那狡猾聪明的女人读懂自己的目光,只能背对着她,假装看窗外的风景。
“我想帮就帮,我想恨就恨!”
钱宝芸手拿团扇遮胸,轻咬了一下嘴唇,高傲得不可攀,话中尽是性情洒脱之意。
“我现在也不知道你这女人的心思,不知道你到底是为了报复故意害我,还是真的想帮我!”
李俊业凭栏远眺,不自觉的用手拍打着窗棂,这女人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可怕是不仅是她的聪明,还有他捉摸不透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