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鹾使?”一脚已踏出门口的周海兴,心中一颤,真是急晕了头,怎么把这尊大佛给忘了。
他收回了脚步,看了一眼依旧坐在围椅上老神在在的钱徽,暗自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两人很快就来到了盐运司后的一个人迹罕至的小偏门,塞给了门户一锭大银子后,很快见到了一个属吏。
属吏走了出来,瞥了他们一眼,道:“今日鹾使有样,有言在先,谁也不见。”
钱徽晓事的拿出准备好的金元宝,塞到了属官的手中。
属官掂了掂,满身欢喜,看向钱徽道:“两位掌柜,稍等片刻,静候佳音吧!”
他带着金元宝转身走进门内,没多久便从门中走出,钱徽和周海兴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
属官无奈地摇了摇头,道:“鹾使还是不见你们,不过鹾使有话叫我们转告尔等。”
“你说!”两人焦急的紧盯着属官的嘴巴。
属官道:“鹾使说了,这是朝廷的意思,李俊业圣眷在身,他也无能为力。”
一银一金两个大元宝,就换回这样的一句话,两人彻底呆住了。
晚上周峻回来了,此番收获颇丰,光是第一天就发出了一万多引,课税好几万两,只不过这几万两银子,他们只不过是打个照面而已。
陈鹾使早已派来属官,旋即将银子全部收去,抵了南直隶往年核算的盐税之后,剩余部分登莱镇才能支配,陈鹾使派人送来了核算总额,取往常五年解送朝廷盐税平均额,六十三万两。
听到这个数额时,李俊业震惊了,堂堂南直隶,五六百万户,竟然一年只往朝廷解送盐税六十多万两,而他们只不过刚一年发送了一万多引,就课税几万两,这一万多引盐只不过四百万斤,勉强供百万人口的扬州府吃四个月的样子,而南直隶包含扬州一起,有四州十四府。
这其中差额该有多大啊!当然明朝赋税非常杂乱,这些只是解送户部的正税,还有各种地方上的附加税,以及地方留存。
讲究将这些全部算起来,其中差额也是非常庞大,至于为什么这么多银子朝廷收不上来,一切就不言而喻了。
几百万斤食盐即将要投入南直隶各个城市,盐价将会瞬间跌到谷底,相信等明日消息散布出来,从运河和瘦西湖捞出来的尸体,将会用船,一船一船的运上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