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周家主二话不说,坐在了钱徽的对面,只是对于他沏给自己的茶,看也没看一眼。
“海兴啊!你还是和你小时候一样,性子太倔!”
钱家主笑了笑,将他那杯茶往他面前挪了挪,周家主依旧不为所动,白了他一眼道:“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
钱家主捻起了桌上的茶杯,轻呷一口,顿觉满齿留香。
“表面上看似我们败了,可我想说我们还有翻盘的机会。这一批盐看似很多,但我统计过,前后一共只有三万多引,一千三百万斤,你要知道,南直隶可有三千万人,这批盐看似很多,可也只够南直隶半月所费。”
经过他得提醒,周家主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又气又恼的质问道:“当时你怎么不知道,现在怎么就回过神来。”
钱家主白了他一眼道:“我若是能事事洞彻先机,我还至于只坐在扬州城吗?”
“此一时彼一时,当时这三万多引盐,来势汹汹,一时把我也给吓傻了,何止我,你们更是吓的分寸大乱吗?”钱家主反唇相讥。
“目前各盐场所产之盐堆积如山,灶户无钱买薪,早已停产良久,马上就是六月了,六月入梅小雨连绵,大雨滂湃,就算盐场能恢复生产也是产量锐减,怎么算南直隶还是缺盐。”
“你想再赌一把!”周家主压低声音问道。
“我不是赌,而是求生路。”
钱家主这句看似无头无尾的话,却让周家主沉默良久,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很多时候周家主宁愿只做一个小商人,如此反倒自由无比,自己能够支配自己的人生和命运。
“不消一个月,南直隶依旧会面临盐荒!”
“可你想没有想过,他过不久又从南直隶运盐到南直隶来怎么办?”周家主反驳道。
钱家主冷冷一笑,“我请你来之前,早就调查清楚了,他所谓的晒盐法,盐场建设缓慢,连山东河南两省食盐都不能满足,以至于还有保留很多比例的煮盐法弥补市场不足。”
“难道我们屯的那些煮出的盐,也是登莱流出来的?”周家主恍然大悟,震惊地瞠目结舌。
“正是!”钱家主又将桌上的茶杯往他身边递了递,继续说道:“他将本属于山东和河南二省的食盐强行调运到了南直隶,那二省同样面临的盐荒,现在抢购之风,也从南直隶传到了那二省。”
“他后院着火,你万万没有想到吧!”钱家主哈哈一笑。
“你这些消息究竟是从何而来?”周家主将信将疑的问道。
钱家主莞尔一笑,“不该问的,不要问这么多,你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