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得陪酒美人花颜失色,纷纷而逃。
“老万怎么啦!”吴家主手中依旧擎着酒杯,痴痴地问道。
“钱徽那狗贼,在骗我们,他们故意将我们困在这里,上午我苏州商号派人来报,苏州也出现了几千引盐,现在钱徽和周海兴那两狗贼正在扬州疯狂的抛售食盐。”
“大伙知道吗?现在他们抛售的食盐,售价已经到了五十九文每斤,比码头上零卖的价格还低一文,他们是故意将我们困在这里,他们两人在偷偷地抢跑。”
“啊!”众人到此意识到大事不妙,一哄而散,也没有人纠结着去找钱徽算账,只想快点回到各自府中通知人赶紧打开仓门,抛售所屯之盐。
当他们自行打开钱府大门,走出门外的时候,发现各家找他们送消息的人早已来此多时,只不过全都被堵在门外。
到此一切不言自明,几人差不多同时将钱徽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的坏与阴毒,发心疯一般的疯狂往自己跑。
很快各家的盐仓一一被打开,整个扬州市场差不多全部乱套了,盐价瞬间崩盘,如此快的时间崩盘,造成的后果尤其严重,买盘更加少了,纷纷观望。
到了夜间,李俊业收到消息,扬州的盐价已经降到了五十文。
剩下的三日扬州市场的盐价完全已经乱套了,短短四天就犹如穿云履地一般,扬州盐价就跌回了市场价,但却已经无人问津。
和钱家主预料的一样,沿江各府,包括最远的安庆府,都出现了这种大盐船。
好在这些盐船匆匆抛售完之后,载着堆积如山的白银铜钱如风一般离去,再也没有出现的踪迹。
但对于这些盐商来说,已经跌破了他们的成本线,要知道为了哄抬物价,他们以高价收屯了很多来路不明的食盐。
登莱的盐并非都是晒盐法生产出来了,因为盐场建设投入大,周期长,晒盐法生产的食盐,迟迟不能完全满足山东河南的市场,为了满足市场食盐供应,所以一直还保留着一定部分的煮盐法生产食盐。
这些盐悉数被运到了南直隶,再由伪装身份的人出面,一一卖给了这些盐商,而这些盐商还浑然不知,这些盐一样来自于登莱镇。
也就是说他们从市场上高价囤积的食盐,一大半都是登莱镇运来了,这些盐运到了南直隶,以至于让山东和河南也出现了盐荒,但李俊业已经赚得盆满钵满。
扬州城内大小盐商无不看着自己满仓的食盐,暗自磋叹。
六大盐商损失尤其惨重,唯有钱家第一时间抢跑,虽然没赚到什么钱,但算下总账也没有亏多少盐,而今仓库中存盐还剩下四成不到,钱家家大业大,吃的消,这些盐搁在这里除了会花一笔仓储成本之外,又不会放坏,逃过大劫,钱家主还是表示的满意。
钱家的成功无疑是建立在其他几家的痛苦之上,周家虽然还提前得到消息抢跑,但终究还是比他要慢上两拍,结局就没他那么好了,周海兴盘算了一下,仓库还剩下五成的盐,总账他不敢算,总之损失惨重,想起来就牙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