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掂了掂布袋莫约半斤,便从怀中掏出了几个铜板,递到了老汉手上,“老头,这盐我们钱家买了。”
自己刚花四十文买的盐,转眼几文就被人买去,老汉哪里肯依,伸手便抓住他得衣袖,吃了一段打之后,才无奈的松手,抱着孙儿捡起了地上被踩进泥土里的铜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管家拿到盐后,飞一般的跑回了家中,书房内钱徽看着桌上的盐,双眼发直,久久不能回神。
这盐实在是太干净了,干净的一尘不染,如此高超的除杂技术,两淮没有任何盐场能够生产出来。
他伸出食指,沾了点盐放入嘴中,没有一丝苦涩和土腥味,非常纯正的咸,还未任何杂质,一斤就是一斤,这样的盐在这样高价的市场里竟然只卖八十文,钱徽压力山大。
“哪里来的厮,你调查清楚没有?”钱徽回过头来向管家问道。
管家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小的见到这盐后,瞬间便什么都忘到了九霄云外,只想快点带回来给老爷看,却把这事给忘了。”
“不过,据小人观察,那些船靠岸之后,并没有搬盐上岸,他们也是只是在码头附近临时支了一个摊位零售食盐,小人分析,应该是那种没有底细的人,听到扬州盐贵,运盐到扬州,却也是两眼一发黑,故而只能出此下策。”
“既是无底细背景的人,你都遇到了,为何不砸了他得摊子,扣押他得盐船。”钱家主一愣。
管家无奈地抓了抓他得脑袋,道:“小人见到了第一反应就是砸了他得摊子,但是发现那雁摊附近一直有登莱镇的亲兵在巡逻,故而不能下手。”
钱家主一愣,“看来那李俊业对于外地到扬州的盐商早有准备了。”
管家劝慰道:“老爷不必担忧,他亲兵只有二十来人,这么点人手必然顾头难顾尾,能干什么,我晚上再看看,若是有机会的话,派人悄悄的将他们的船悄悄都凿了。”
“注意办的漂亮点,不要留下什么尾巴!”钱家主叮嘱道。
好不容易到了夜间,钱家管家却傻眼了,码头那七艘船附近灯火辉煌,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原来是李俊业以平抑物价的名义,从扬州知府那里借来了一群衙役,又临时请了大量的镖夫,专门日夜看守整个码头到达扬州的盐船。
这些衙役镖夫本来就有一定手脚,又在几个亲兵的带领下,学会了军中站岗放哨的那一套方式,钱家管家带去的那一群地痞无赖打手,根本就没有下手的机会,只得悻悻而归。
明末并没有后世严格意义的镖局,也没有镖局这个名词,但有与之类似的民间组织。
虽是深夜,但钱家阁楼上灯火通明,钱家主和周家主一直在这里等待消息,只不过等来了失败了消息。
“老夫万万没想到,素来独立独行的平盛,竟然站在了他那一边去了,实在是弄不明白,这平盛到底是怎么想的,放着大把的银子不赚。”
钱家主唉声叹气地说道,眼中满是不甘,县官不如现管,扬州知府突然毫无征兆的倒向了另一边,对于他们来说是非常棘手的。
周家主轻轻道:“那平盛素来独立独行,自视清高,李俊业这般蛮横武夫,固然更难入他得法眼,不如我去打听一下,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站在李俊业那边去了。”